薛扶光微微偏头瞥他一眼,禁军统领开始叫人搜查在场每人身份。

到薛扶光时,他道:“巳时至申时均与六皇子、十二皇子一道,申时后去了趟诏狱。太子遇刺时,我正在诏狱之中。”

禁军统领看薛扶光的眼半眯:“世子去诏狱……是见谁?”

薛扶光:“杜如安,”他语气一顿,“统领是觉得杜院左与此事有关?若是如此,我倒是不妨将见到杜院左后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均一一告知。”

杜如安入狱到此刻,皇帝一句话未说,连他的官职都未撤下,说到底还是觉得为了高德申那草包,不值得开罪杜如安。

皇帝看重的臣子,禁军统领怎敢得罪?

他即刻笑着道:“世子多虑,微臣只是好奇多问一句。没想到世子与杜院左关系这般和睦。”

薛扶光不耐烦了,毫不避讳的道:“就那样吧。”

禁军统领识趣的不再招薛扶光的烦,开始盘问其他人。

韶景与慕见书都是紧跟他身侧之人,自然他在哪里,他们便去了哪里。

六皇子与十二皇子可做人证。

薛扶光靠在椅子中,陪着他们耗。

他支着下巴,等出了几分困意,前去搜查的禁军才接连回来复命,并未查到任何可疑之处。

一通搜查完,已是亥时末。

厅中不少人哈欠连天,困意上涌。

禁军统领再三确认,并无遗漏后,向恭亲王三人告罪,带着禁军撤出王府,前往下一家继续搜查。

薛扶光掩着唇,打完哈欠,眼中盈着水光,眯眼去瞧慕见书:“走罢,回听竹轩。”

恭亲王想留下幼子谈话,但瞧着他困得两眼冒泪的样,到底没现在将人押着,准他回自己院子。

入了听竹轩,所有人松口气。

韶景吩咐人将水打来,喋喋道:“太子竟会遇刺,不知道谁那样大的胆子。不过出了这档子事,明日世子是不是不能去太学了?”

薛扶光握着帕子擦脸,闷声:“嗯。”

韶景还挺高兴,喜笑颜开道:“正好世子可以好好休息一日。”

薛扶光调笑道:“你自己犯懒,少拿我做筏子。”

韶景嘿嘿笑,被揭穿也不脸红。

每日上太学,早出晚归,着实挺累人。

他收拾完,让下人全去休息,躺上了床。

头顶是翠绿的幔子,倒与院子中的竹林很衬。

他盯了半晌,却没有睡意,像是过了困劲儿,开始精神。

倒也不强迫自己睡,正好明日不去太学,无需早起。

他在脑中思索今日种种。

修锦为了杜如安偷偷出宫,太子为了寻他也跟着出宫,这才给了慕见书动手的机会。

事出突然,于郢朝探子而言算是意外之喜,抓住时机才能对太子突袭。

慕见书倒是个手段狠绝的人,如此果决。平日在他跟前,愣是丁点叫人瞧不出,很是会装模作样。

只是,太子身边暗卫比他只多不少,出宫也十分突然,算上修锦从宫中逃出来的时间,区区几个时辰,慕见书是如何在这样短的时间中,调度完人手并安排好刺杀计划的?

还全身而退……

薛扶光微凝。

他猛然掀开被子,穿鞋下床,拎着外衣披上大步往外走!

慕见书根本不是全身而退!

他今日藏在窗外不现身,禁军来搜查时行动缓慢,分明是负伤在身强作掩盖!

他唤声“曲五”,果然无人应答。

但他方躺下不久,慕见书不可能离开,必还听竹轩内。

薛扶光提着灯笼,借昏黄的灯火轻手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