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未料到,他竟然为权家的仇敌忠心卖命这么多年。
他眼底慢慢冻结,布上了寒冰。
可皇帝半分未察觉,还在暴怒的边缘。
他觉得他能让慕见书活命,便是对他的施恩。
也不觉得自己所做有任何不对,历代皇帝都要防止外戚专权,他只是做的更彻底了一些罢了。
总而言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是慕见书这个权家后代跟权家一般都是混账,生来便是为了跟他作对。是薛扶光这个小杂种,爬上了雍国的皇位不知足,竟敢胆大妄为觊觎他郢朝的江山。
他一定要夺回自己的皇城!将这两人碎尸万段,尤其是慕见书!
大军一路向北。
很快,他们便与薛鸿文南下的军队遇上了。
两军对峙,薛鸿文还未开战,对方先派人过来归诚投降。
郢朝的皇帝被五花大绑的送到了薛鸿文军帐内。
镇南大将军诚恳的将自己识人不清,为贼主卖命多年有亏权家大恩,希望薛鸿文能接受归降,让他去见慕见书一面。
他不去见一面,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他于心不安。
即便想也知道,慕见书在皇帝手中定然不会过得好,可即便是去道歉,也总要让他见一面。
薛鸿文应下了。
南边军收入薛鸿文麾下,部分回到边疆防备蛮人,镇南大将军则随着薛鸿文回郢朝皇城。
……
慕见书正在与权家旁支余下的血脉见面。
他们从前是高高在上的权贵,本该各个有所作为,可二十余年的磋磨让他们快忘记曾经的辉煌,哪怕骨子里还有权家人的傲气,可见到薛扶光与慕见书时以及有些拘谨。
他们太久没有资格,见到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没有接触过皇权与世家盛族。
老老小小的人,先是见过薛扶光,拜见陛下后,又觑着薛扶光的脸色,不知道该如何唤慕见书。
称他为大皇子?
可如今郢朝都灭了,旁边正站着雍国的陛下。
最终,还是他们的老族长带头喊了句:“见过权小公子。”
与慕见书比起来,他们各个都只能算旁族,唯有慕见书才是如今的嫡支,也是仅剩的嫡支。
慕见书没有推辞这个称呼。
老族长道:“草民若是按辈分,还得管权小公子唤一声叔叔。若是公子不嫌弃,这权家族长……”
慕见书说:“不必了。”
他去看了一眼薛扶光。
他其实对这些人,没有什么感触。
即便对权家有感触,但能算得上他家人的都已经死绝了,眼下这一支是因为旁到了权家嫡系都快要忘记的地步,才在皇帝手中活下来。
算起来,与慕见书的血脉关系,可能早就出五服了。
他只需要见见,还有与曾经的权家沾些血缘关系,姓权的人活着,便好。
活的不好也没关系,因为他们自此往后,会得到薛扶光的庇佑。
慕见书望着薛扶光,眼神放软,低声说:“阿如,咱们回去罢?王爷还在北方守着。”
他笑了笑,应声:“那便走。童应,问好他们愿意在何处待着,若是不愿在这,便带回皇城罢。”
眼下,唯一的皇城,便是雍国的皇城了。
天上飘着牛毛细雨。
慕见书拎着搭在臂弯的,属于薛扶光的披风,抖开披在薛扶光身后,与他一同上了马车。
临返回皇城前,薛鸿文赶了回来。
镇南大将军远远的望见薛扶光身边站着的慕见书,笃定的喃喃:“是大小姐的孩子,是大皇子。”
薛鸿文瞥着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