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将视线移向了薛扶光,落在他的侧脸上。

能清晰的瞧见他挺翘的鼻尖,在寒风中冻的泛白正勉强回点血色的薄唇,还有一截雪□□致的下巴。

便见薛扶光先勾了勾唇角,声音蓦然放的很柔软,像是提及了他十分珍重的心爱之人:“是。”

慕见书心间那根绳子骤然松开,而后自体内泛起一股燥热。

也或许是因为这屋中烧的炭太多了,他才会如此的热。

这算是什么?

见过薛扶光的家人么?

薛扶光弯着眉眼,低声道:“他是郢朝人,他本名叫慕见书,姐姐日后可以唤他的真名。”

薛扶光偏头,望着耳朵通红的高大男人,嘴角的笑容更加愉悦。

慕见书在床下的时候,总是羞耻的让他觉得可爱无比,让他心尖发痒升起逗弄的心思。

不过,看在今日是第一次让他在薛挽兮面前露面的份上,薛扶光决定好心一点,不特意捉弄他。

他站起身,低声道:“你将面具解下罢。”

他抬手去碰慕见书脑后的绳索。

慕见书身体僵硬的像块石头,按住薛扶光的手,自己解下面具,露出面孔。

他望着薛挽兮,声音僵住的如同他的表情般,透着一丝无措与仓惶,像个初次见到陌生人的小孩:“见过郡主。”

薛挽兮瞧清楚他的模样后,弯着眼睛夸赞道:“你长得很好看,是我见过除扶光外,第二英俊的男子了。”很般配。

当然,这话,不能当着这么多的下人说。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便好。

慕见书的耳朵便更红了,像是时刻能冒烟。

薛挽兮抿着唇,叹气:“阿如,你自己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便是,但父王与大哥那里,你得自己去说,姐姐没法帮你。”

恭亲王拿薛扶光当命根子,知道他没有娶姑娘的心思,而是看上了个男人,肯定要气死。

更不要提,这两人一看便知道,薛扶光定然是在下面的那个,恭亲王届时怕是要气的七窍生烟。

至于薛鸿文么……反倒可能好说一些。

他与慕见书之间瞧起来有那么几分的相似,没准儿性子也相投,打一架便能作罢。

毕竟薛鸿文对薛扶光的溺爱程度,只要薛扶光乐意,他什么都会答应。

比起娶个娇滴滴的姑娘回来让薛扶光护着,薛鸿文可能反而更乐意多个人护着薛扶光。

薛挽兮在心头将薛扶光未来要面临的磨难数了一圈,发现问题好像也不算大,于是在心头悄悄松口气,吩咐人再布一双碗筷:“既然如此,慕公子,坐下来一起用饭罢。”

慕见书受宠若惊,挨着薛扶光坐下,总觉得自己有种在梦中未睡醒的错觉。

他从前,连多看薛扶光几眼都得克制,而今能得到薛扶光的已经足够让他欣喜若狂。

一如他陷入对薛世子爱慕的深渊时做的永远只能望着他的最坏打算,碰触到薛扶光后,他也早早准备后隐匿在他身边,永远做一名暗卫,不叫任何人知晓他们的关系。

可薛扶光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予了他更多。

他孤寂而寒冷的人生中,本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他的世子成了突兀闯入其中的一抹天光。

……

薛扶光喝了一点酒。

冬日喝酒,暖身驱寒,还能助兴。

薛扶光是会喝酒的,他从前在外与那些狐朋狗友乱混,装浪荡子的时候,总是离不开喝酒的场合。

不过家中不许他多喝,因为他身体弱。是以,薛扶光的酒量算不得多好。

眼下喝的几杯酒,还不足以让他醉,有些醺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