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都寝殿中已经烧上了地龙,温暖如春。
而此刻,惠妃正在宫殿中侍疾。
她命宫女扶起皇帝都头,将手中的药一勺勺的喂入皇帝口中,还不时细心擦拭他嘴角漫出的药液。
那温柔的模样,似乎对皇帝深情无比。
一碗汤药喂完后,她起身朝殿门外望一望,寒风从门帘卷进来,在漆黑的夜里懂得人打了个激灵。
门口的太监低声道:“娘娘,这风冷得很,还是进去罢,小心被风吹着了。”
惠妃笑了笑,忽地便听殿内,宫女尖声大叫:“陛下!陛下吐血了!”
惠妃大惊失色,到了殿中,再探手一摸,惶然摔倒在地:“快去叫太医!”
宫中顿时上上下下慌成一片,
太医被拖来,一诊脉更是吓得面无人色:“陛下,这是中毒了。”
惠妃闻言,厉声喝问:“陛下怎么会中毒!?陛下昏迷到现在,滴米未进,只喝了你太医院开的药,怎么可能中毒!?”
她仿佛发现了什么,连声道:“好哇,好哇,你太医署竟然有人敢对陛下投毒。来人,去将陛下方才喝到药端上来,仔细严查!”
这殿中跪着一堆人,太医署的太医到了大半。
闻言,个个两股战战,面如土色,生怕牵连到自己身上。
为皇帝开药方的太医院院首更是脸色惨白,手哆嗦的不成样:“微臣,微臣开的方子,绝无错处才是。陛下中的这毒,十分猛烈,有人这是要害陛下……”
惠妃冷笑:“害陛下?这药方是你太医院所开,药才是太医院的人亲自抓的,药也是太医院中人亲自煎制,送到本宫手中后,再由本宫喂给陛下。院首的意思,难不成是本宫给陛下下毒不成!?”
院首抖得更加厉害:“不、不敢,微臣并无此意。”
惠妃摔了手中的碗:“并无此意?本宫看你有的很!来人,将院首带下去,仔细盘问,陛下到底是如何中了这毒,院首又因何要谋害陛下!”
六皇子带着人掀开门帘,见到满屋子的人,沉声问:“出了何事?”
惠妃立刻道:“你的父皇被人下了毒,这胆大包天的太医,竟敢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快命人将他拖下去,好好审问!”
六皇子好像真因此愤怒不堪:“儿臣晓得了。来人,拖下去!”
院首老泪纵横:“微臣冤枉啊!微臣绝无谋害皇命之心啊!殿下明鉴!”
但宫殿中,根本无人理会。
龙床上躺着的皇帝,也没有人敢上前去碰。
跟着在皇帝寝殿侍奉的小宫女跪在床榻,望着气若游丝,快要断气的皇帝,颤抖着垂下头,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什么有人谋害。
这分明就是惠妃母子自导自演的一场大戏。
不出片刻,更多的人涌来了。
各个宫殿的妃嫔与皇子公主,连十二皇子也来了,茫然的望着眼前一幕。
正在这时,大批禁军齐刷刷的进了宫门,兵戈撞击的声音让人心慌。
六皇子猝然回头,见到一张熟悉的人脸。
门帘被掀开,一群人裹挟着寒风迈入殿中。
数位大臣的前方,有个与他们格格不入少年。
他裹着漆黑的披风,脸色苍白,下巴被一圈雪白的绒毛围住,让人分不清是他的肤色更白,还是那毛绒更白一些。
他进门后还轻轻咳了两声,面上立刻浮现出一点红晕,狭长的凤眸上扬,摄人心神。
他过于的年轻漂亮,与他身后那群蓄着胡须,体态各异或干扁或肥胖的大臣们格格不入。
六皇子望着他,张了张嘴,好几息后才发出声响:“薛世子……怎么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