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安只觉得一股气堵在自己的胸口,叫自己头晕目眩,几乎晕倒在这宫道中。
太子能见什么小太监?
除了修锦还能是何人?
原来如此,原来竟是六皇子将人从他密室中抓走。
他费劲心思,千方百计重新设计一个更加隐蔽的密室,小心翼翼行事,只为了藏住修锦,保他一命,可这一切全让六皇子给毁了!
杜如安眼中一时间竟然冒出血丝,变得猩红。
他一把攥住那宫女的手,厉声喝问:“你说什么太监?东宫的人全死了!?你们是从何处听来的?!”
那两名宫女本是压低声音在说悄悄话,那料转角后会突然冒出来一个人,顿时吓得肝胆俱裂,跪下求饶。
“大人饶命,奴婢是胡说的,奴婢都是从他人那里听来的,什么都不知道,求大人饶过奴婢吧!奴婢日后再也不敢嚼舌根了!求求大人!”
杜如安拽着那宫女,将她从地上提起来,寒声逼问:“我是问你,从哪儿听说的?东宫当真所有人都死光了吗!?”
宫女颤颤巍巍道:“奴婢是从养心殿的一位嬷嬷口中听来的,并不太清楚,只听嬷嬷说东宫里的宫女太监都死光了,没有一个活口。那太监带入东宫,是、是六殿下在宫中自己说的……”
杜如安心痛如绞,颓然的松开宫女。
两名宫女跪在地上,伏趴着不敢起身,不断念叨饶命。
再抬头时,公道上已经没了杜如安的人影。
杜如安神情恍惚的回到首辅府,打开密室,点灯进入其中。
空荡荡的,没有人。
并非是在做梦,他的修锦,当真不在了。
杜如安弓下身子,双手抱头口中发出低低的悲泣声,随之而来的是对六皇子强烈的杀意。
他该知道的,他该知道的。
薛扶光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他,不能让六皇子势大的时候他就该知道的。
薛扶光从来不会算错,他当初不该思量太多,只想着牵制太子与六皇子,在中间维持平衡。
杜如安在密室中待了一夜,第二日出来时,脸色清白,眼中血丝密布,猩红的像要滴血。
将奴仆吓的不轻:“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可要请大夫来瞧瞧?”
杜如安嗓子嘶哑,像是几十年没开口说过话一般:“不必,你们都出去。去个人,说我病了,今日不去上值。”
“是。”下人在杜如安面前也不敢多说话,尤其是他此刻的模样着实吓人,只能匆匆应声离开。
杜如安换了身衣服,想要去找薛扶光。
临到头,又打消了自己的主意。
他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寻薛扶光。
何况这一次,薛扶光也不一定会帮他。
得让他先想想,有什么能给薛扶光,让他愿意帮他的。
杜如安写了条子,递入薛扶光手中。
薛扶光看过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睨着眉眼,将条子丢给慕见书烧掉,口中低嗤:“杜如安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会以为修锦死了,忙着要杀六皇子。”
果然,只要牵扯到修锦,一个个便如同疯了一般。
慕见书问他:“可要借此让他对六皇子出手,我们暗中推波助澜?”
薛扶光摇头:“不必在这事上骗他。不如光明正大告诉他,让他与六皇子狗咬狗,我们还不必担心有朝一日他再见到活着的修锦时因我们骗他而心生怨恨。”
慕见书又说:“属下可以让他日后再见不到修锦。死人比活人更能刺激他。”
薛扶光淡淡道:“暂时他还有用。你不必想着杀他。他不会那般容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