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收起美工刀。

掏出小镜子弄弄刘海,重新涂了唇膏,半眯着眼睛抿嘴。

她好像有点好看。

就是看着不成熟,青涩得咯牙。

季嘉言升到高三,没去国外读书。

早早拿到某顶尖高校的录取通知,学校也不大去,只偶尔过来帮她辅导功课。林稚是除非自己想通,谁也别想让她想通的性格,超一流学神当家教,成绩依然是扶不起的阿斗。

某种程度来说,也是 怠惰界的天才。

今天是高一开学的第一天。

以前的同学,一部分选择外校,一部分留在本校,留在本校的升学后也要重新打散,原则上很难分到一个班。早先文理改革,已经不分科,但是重点班和普通班的划分还是在的。

父母走了关系,让她到重点班里接受学霸的熏陶。

女孩拉好校服。

有点丧。

她其实蛮想告诉老爸老妈。

季嘉言熏陶了她这么多年,还不是……无功而返。

无功而返的某人手臂上搭着小西服外套,领带散着,衣领微开。

他打开铁门,站在路边。

九月热烈的粉白宝石月季层层叠叠爬过栅栏,在男生身边盛放。他发育得更快些,个子高高的,腿也长,喉结明显了,五官轮廓越发深邃。

眼神也……越来越深不可测。

琥珀色眼珠,是亚洲人里少有的。

配上很黑的发,往往给人一种空山响泉的灵动之感,其实凶起来,像极了老虎。

林稚往后面躲了躲。

前几天季嘉言抓她练球。

小姑娘手臂都给捏青了,到现在还有几个手指印消不掉。

她拉着书包带往前走,季嘉言骑车追上来。

很讨嫌地拨弄响铃。

清脆的响声在街道回荡,一下一下。

阳光从树叶的缝隙落到他身上,斑驳的,诡秘的,全是让人沉醉的美。

鼻子痒。

林稚拿出纸巾捂住脸,小声道,“嘉言哥哥你先去学校啦,我坐校车。”

“我送你。”

“不用啦……你送我去,让学校女生看到,我高中生涯又完蛋了。”

男生不说话。

林稚是没有几个朋友。

可是她要朋友做什么?

“你有我不就够了。”

星座书上说,摩羯座的本质属性是闷骚、不熟的时候生人勿近,一旦把你纳入他的监控范围,恭喜你,要被骚死了。

林稚捏捏耳朵。

不懂这么骚的话,他是怎么一本正经说出口的。

她低着脑袋,脸有点红。

季嘉言干脆停下车,扯她脸皮。

“今天校车上还挤了一堆送孩子报到的家长,确定要坐?”

“那我回去让妈妈送。”

“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要你妈送?”

林稚有点火。

“那难道让你送啊。”

“就是我送。”

季嘉言勒住她往单车后座一放,“虽然你胖了点,但我还能带。”

“……嘉言哥哥,你这样会被女生打死的。”

注孤生,直男癌。

如果没有这张脸,这家伙走路上一天能被打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