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清贵。

嘴角微扬。

林稚怔住。

心脏发紧,就像被人骤然握住。

要炸。

季嘉言的母亲陶玉龄是红极一时的女演员,生得极美。

而季嘉言继承了母亲的外貌,虽然是男孩,但美得雌雄莫辨,精致疏离。

林稚第一次见他,回家便犯高烧。

姥姥对妈妈说,她给精怪迷住了。

迷住了。

现在再见。

她托腮在二楼望他,定定的。

像看一个肥皂泡。

男孩站在路边看父母指挥工人搬东西,默默打量对门的合欢树。这树长得奇高,枝叶!繁盛,花朵密集到可怕,像在燃烧一般……

阳光刺进眼,季嘉言抬手一遮,便在粉粉摇曳的花影之间看到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明明很小的样子,眉眼间却积满沉郁。

她在看他,目光对上了都不知道躲。

就那么定定的,一动不动。

有点恶心。

不喜欢别人把自己当猴看。

男孩阖上打火机,背过身往家去。林稚却不好了,冲下楼,抱起母亲刚刚熬好的糖水梨,趿着拖鞋往对门冲。陶玉龄正拆解箱子,见门外冲来个炸弹似的粉嫩女童,一把抱在怀里。

“小朋友,你今年几岁了?”

“五岁。”林稚够着头到处张望,大声回道。

陶玉龄看她满头的汗,脸红扑扑的,忍不住亲了下。

“乖妞妞,我家正在整理,过两天再来阿姨家做客吧。”说着,帮她揩掉额头的汗。林稚一急,搂着女人脖子晃道,“阿姨,哥哥带着我,我会很乖的,你看我还带了吃的来。”

她把罐子举得老高。

半透明的梨肉反射出莹润的光,淡黄色的小块是枇杷。她常咳嗽,夏季天热,林妈妈就会煮这个汤。女人笑笑,唤出躲到里面的季嘉言。

“带妹妹去玩, 吧,别让她碰着。”

男孩出来。

眉间凝霜,站到她面前。

他比她大两岁,个子也高些,身上有股淡淡的汽油味。林稚吸下嘴唇,抱着罐子微微颤抖,只是被他看着,全身的鸡皮疙瘩就前赴后继蹿上来。

她其实不太分得清。

自己到底是怕他,还是喜欢他。

季嘉言总是不同的。

在母亲鼓励的目光下,男孩带着陌生小妹妹往房间走。林稚伸手拉他,还没碰到就让季嘉言打掉,他甩开打火机盖子,猛地把门踢上。

对比自己矮很多的女孩,晃着蓝底黄焰的火,低声道,“喂,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目光很恶心。”

0003,更新 2019-08-15 23:45,/books/689252/articles/7918124,2、不要眨眼,2、不要眨眼“没有。”

林稚露出甜甜的笑,歪头看他,“小哥哥,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很美?”

季嘉言一声不吭,点着了她齐肩的发。

蛋白质燃烧的糊味异常刺鼻,颈部传来灼热的刺痛。她颔着下巴,漆黑的眸里映出因燃烧而卷曲扭动的发,还有那些他赠与的火焰。

他一直是她的火。

予欢喜赋忧愁,当初一眼,之后万年。

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他,自己会不会活得更快乐。

女孩静静笑着,圆且黑的眼注视着面前的季嘉言,冥顽不灵不可救药。眼看火苗蹿到花瓣似的脸颊,男孩面色一狰,一掌按到林稚燃烧的发。

掌心压住火焰,在门板上碾。

指间朔朔而下的,是已经烧成灰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