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都是他。

每一个都不是他。

女孩呜呜叫着,朝前伸出手,恍惚间断断续续喊他的名字,“季…………嘉……言……呼,季…………嘉……言……”

自母亲过世后,季嘉言的行为越发不像话。

一开始是不回家,借口实验,其实是在学校里过夜。她心心念念躲着父母省出饭盒,送他面前,等来的就是男友和自己的表妹在两人初吻的地方亲热。

他看到她了。

林稚记得自己拎着盒子站在拐角,和男生的目光对上,他偏一偏头,按住宋媛的脑袋加深亲吻。

那双浅色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是哀痛和压抑。

也不知道是为了报复他,还是报复她

两人的亲密关系。

让他错失阻拦母亲的机会。

也许少年的感情从来莽撞又不牢靠,也许残酷的现实没有给他们更多理解和宽容的机会。季嘉言不能原谅自己,于是决定先伤害她。

然后被伤害的她,反过来对他做同样的。。事。

她旁观他的不幸。

酿成不可挽回的结局。

但是她从来没有背叛过他。

没有。

女孩瘦弱的臂膀忽然生出恶鬼的力,她揪着绳子,面容狰狞从绳套挣脱。奔过去野兽一般压倒季嘉言,揪住衣服,朝着男生的脸就是一拳。

“我没有!”

“我没有!”

男生坐起来,擦一擦嘴角的血,“……其实你比你想象的更残忍,林稚,我做梦都想杀了你……可是又舍不得。”

季嘉言拥她入怀,深吸一口女孩身上的味。

旧衣服的味道。

轻微的汗,把那股刻骨的合欢香演绎得过分。

“你不仅背叛我……还爱上另一个男人。那家伙不是我,你却和他联合起来对付我……你根本没有爱过……”

林稚甩手一掌,将男生头都打偏。

脸色铁青。

“你再说说看?”

“……”他垂着眸,淡淡道,“被你爱,不如被刀刺。”

季嘉言摊开她的掌心,细数林稚的残忍。

他说,陶云那夜过后查出怀孕,说是季建林的,没摆宴,直接进了门。他说继母只要季父不在,每夜都会敲响他的门。

他说自己不行,对她硬不起来。

那个女人就亲他咬他,折磨他。

甚至用手指强奸他最耻辱的地方。

“我不敢回家,躲在学校,到处躲……很可笑是不是?一个女人就让我怕成这样。”他目光涣散,慢慢道,“学校那个女生怀孕了,说是我的。宋媛都不信的事,你却信了,对不对?”

季建林替儿子销了“风流债”,让陶云好好管。

他被管得很“好”。

那些耻辱肮脏的伤,不敢露出来,还热的天只能穿长袖长裤掩盖。他的“脊梁”断了,在逃亡受伤之前就已经断了。

他没有骨气,也不敢见她,只在某个豁然晕头的时候问曾经深爱的女孩,是不是觉得他脏。

林稚的沉默,是意料之中。

但是太难受了。

真的太难受了。

他受不了。

父亲忙于工作,倒是车易注意到他的反常。后来他才知道,被侵犯过的人,对侵犯的细枝末节感受入微。一直以来最讨厌的家伙忽然说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哥哥。

车易讲陶玉龄以前做的“好事”,说母亲死后,他终于重新活过来。

讲季建林的默许,讲那些资金如何流入工厂,度过难关。

“易哥说,我没必要忍受,我应该丢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