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冲动。

且听贞白淡声问:“去哪里?”

“小唐总给安排了住处,还特意请了厨子,等我们一块儿回去吃午饭。”秦禾从后视镜看一眼贞白,“您……您在禹山待了这么久,终于好不容易下趟山,又是头一次来北京做客,咱们不能怠慢了。”

明明是一席寻常之言,听进耳中,贞白手指忽地抽紧。

李怀信握住她指尖,似乎能够感应到对方的心思,贞白第一次离开禹山,就被镇在乱葬岗十年,第二次离开禹山,又跟他经历一场生离死别,贞白遁入魔道。她接连出山两次,历的都是大劫,以至于她不愿再踏出禹山半步。这一次,若不是为了贞观,他俩决定去一趟浮池山,恐怕也不会答应来此。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山鬼开启贞观舆图来禹山找李怀信寻仇,妄图阻止他重塑肉身凝聚烟魂,无可厚非。本来嘛,用五溪蛮布阵的是大端王朝,偏偏李怀信身上又系着大端国运,他的命脉与国运相连。因此大端作下的孽,理所应当该扣在他的头上,他被迫承受这样的因果,那些大端欠下的冤债,千年后自然要寻到他的身上来。他不活倒还好,但是他要复活,山鬼当然不能干,更何况,他还曾将山鬼封印在鬼葬之墟,这又是一笔大账。

只不过费心大闹一场,结果什么都改变不了,还因此牵连了那么多无辜。

李怀信也着实没料到,向盈竟会将贞观的骸骨送回禹山,他无数次坐在贞观的墓前揣测过向盈的用意,始终不愿意往好的一面想,因为这人实在歹毒,她把贞观害成这样,哪怕最后产生过一丝悔悟之心,也悔得不可饶恕太迟了。

李怀信常常蹲在槐树下,用刀尖在树根上刻写祭文,绕着贞观坟墓的四面八方刻写,日日不歇。

到夜里也总是辗转反侧,贞白轻声问他:“睡不着么?”

“贞观这孩子,给我烙了块儿心病。”

贞白沉吟片刻,道:“我们去浮池山走一趟吧,那里是贞观的葬身之地,其中插着一张贞观的魂幡,应当接回来。”贞白摸到他的手,五根指头都有划伤,“刻祭文的时候当心些。”

“嗯。”李怀信点头,“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好在我们有的是时间等。”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