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多时辰,床铺上的手机开始哭丧,秦禾在黑暗中睁开眼,盯着来电显示上唐起的名字,莫名其妙就想起一开始唐起来到店里,跟她自我介绍时说:“我姓唐,单名一个起字,起始的起。”

然后跟她有了这样一个起始……

秦禾盯着屏幕半响,才按下接听键:“喂?”

“到家了吗?怎么没回我信息?”

“到了,你呢?”

“明天我妈生日,刚去挑了份礼物,这时候才进小区。”

“嗯。”

“你吃晚饭了吗?”

秦禾没胃口,但是说:“吃了。”

“吃的什么?”

她刚跟钱叔打完招呼,顺口就道:“面。”

唐起隐隐觉察不对劲,听语气,觉得秦禾好像兴致不佳,他问:“怎么了?”说话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往外嘣,都不像她。

秦禾扶额,实在不想多聊:“唐起,我有点儿累。”

她在浮池山伤得不轻,就算伤口恢复快,透支的体能还是需要时间养,唐起体贴她:“那不说了,你早点休息。”

“嗯。”

秦禾挂断电话后,直接关了机,翻来覆去琢磨了半宿,琢磨得脑仁疼,然后一觉睡醒,破天荒起个大早,再换套衣服上殡仪馆,主动找馆长端正自己的态度。

遗体整容虽然是份兼职,但她在这里干了近十年,早就当成主业了,甚至比做自家生意还尽心,别的不说,她是真心在乎这份工作。

被馆长一顿语重心长的教育后,秦禾当日便留在殡仪馆付出劳动力,她接手了一名二十来岁就病逝的年轻姑娘。姑娘是在医院走的,最后这段日子受病痛折磨,整个人枯瘦蜡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