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

第30章 伤疤

医院打给陆封覃的助理说迟年醒了,一个小时后就可以出院,助理联系不到陆封覃,回竹园公馆找人。

到地方后,助理站在阳台门口,看着眼前的场景,犹豫地问陆封覃需不需要他去接迟年。

陆封覃坐在破败的花房里,哑声说:“不用,我去接。”

助理离开后,陆封覃脱了外套走进浴室,身体僵硬发麻,泡进热水的时候像冰块慢慢融化,他闭上眼睛,全身从里到外渐渐回温。

洗完澡他开始收拾一团糟的花房,找了个大袋子把地上的碎片泥土全部清扫进去,擦干净脏污一片的地面和花架,花了好一会时间才弄完。

橘色调的阳光斜斜地洒进来,铺陈在簇拥到屋顶的花枝花瓣上,晕开一片姹紫嫣红,这片地方重归平静与整洁,看不出它经历过什么。

陆封覃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怒火攻心砸碎那些夹竹桃是真的,不想让迟年看到花房乱了不高兴也是真的,他如何生气都不愿让迟年难过,这种想法已经浸透到他的潜意识里,像一种本能反应,脱离他的掌控,让他左右不得。

去医院的路上,他的心情平静下来,孩子还可以有,只要迟年在他身边,这些都不是问题,他无需担心什么,毕竟迟年除了跟他作对,让他不愉快之外,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医生在给迟年量体温,陆封覃走进去站在一边,看着迟年配合医生检查。

“别吃凉的、辛辣刺激的东西,一定要注意休息,药已经有人取过,你们可以直接离开了。”

医生走后,病房安静下来,落一枚针都清晰可闻,陆封覃过去坐在迟年面前的椅子上,两人面对面,却不对视。

“回家吧。”他握着迟年冰凉的手,感觉他牵住的只是迟年的一缕没有血肉的灵魂,他很用力,却总觉得怎么也抓不住更多的迟年。

迟年低头看着他们交握的手,说:“可以去学校了吗。”

最后一缕也很快抽离,陆封覃指尖抖了一下,他突然无法控制那团躁郁的火自胸口往四面八方燃烧,他的冷静只是一片没有迎风的湖水,来一阵微弱的风就会掀起层层骇浪,迟年就是那阵风。

“非要用这样的方式吗?你觉得我一定会逼你生下孩子,一定不会让你去念书吗?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

陆封覃第一次觉得说话也会这么痛苦,好像每一个字都比刀子还锋利,刮着他的肺腑,刺破他的心脉。

“我问过你。”迟年回答得很平静。

迟年确实问过他,他强硬地拒绝了。

时间很慢流逝,微尘漂浮在消过毒的空气里,他们之间在沉默中逐渐拉开距离,越来越远,像横生出万丈悬崖,明明此刻他们紧牵着手。

回到家,陆封覃抱迟年去洗澡。

给迟年换衣服的时候,指尖划过尾椎的纹身,过去这么久颜色依旧清晰如新,脚上的铃铛声音清脆,手上的镀银手环尚未变色,每一处刻上的“L”都未曾消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