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安民,再北上到边塞,未料叛军先一步劫走了元睢,这绝对是一种众目昭彰的挑衅。
元睢是太子,是大哥,出于对其安危考虑,项知归恨不得胁下生翼飞往前线,然而元睢当时为了赶路支援,走的只是一线,项知归此次却要数线并行,剿匪量自然比元睢多得多,他累于整军行动迟缓,加上沿途目睹村庄遭到盗贼洗劫的惨状,心中又委实不忍弃置。
思量一夜,次日作出决定,击鼓升帐宣令:全军如前保护百姓,他自己则抽调本部的三千骑兵率先向北方进发。
众人惊骇莫名,以为将军求胜心切,纷纷谏劝起来:“雁门关地远山险,百万军声势浩大,将军切勿一时冲动,掉以轻心;不如照着既定计划,一路绥靖而去。何况今时盗贼猖獗,百姓处于涂炭之中,将军岂能狠心不顾啊?”
项知归皱了皱眉,太子被俘一事,由叛军一方修书与太上皇,太上皇再暗暗转述于己,为免军心动荡,不便告诸于众,于是专断地摆摆手:“尔等留在此地剿贼,荡平巢薮,抚恤百姓,尽量跟进即可。”
他唰一下拔出玉龙剑,横于身前,傲然站立起来,“诸位放心,谅叛军百万蝼蚁,如何抵得过我三千貔貅?”
项知归年纪轻轻享有盛名,正因他在军中战功第一,次次都是险兵出战,从无败绩。
如此一切安排妥当,无人质疑,他将步兵大队撇在后头,自领三千铁骑,星夜赶赴战场。
……
塞上边境,项知归一众紧急抵达北部莽野,已是日暮时分。
他们歇至三更天,趁着月黑风高,对当地驻扎的少量叛军发起了突袭。一夜之间,敌营内部被清剿殆尽,血水堪堪漫过马蹄。
安抚了边镇民众,项知归下令就地屯扎,往后每一日都拔寨前进。这支骑军分作前拒一队、左右角二队,各个腰悬长刀,背挎弓箭,成群驰骋在广袤原野上,兵雄姿骄,势不可挡。
他们步步为营,稳扎稳打,频频出击叛军零散的分支,将其蔓延的势力一直逼回巢穴里。将军带头厮杀,士卒一往无前,上下同心每战每捷,如此逐一收复了雁门关之南的失地。
朝阳公主果真怒火填膺,亲自领战,以振兵威,出军与项知归会战于塞北无果林。
项知归正盼着这一次交锋,擒捉公主,才有机会逼问大哥的下落。他听闻公主这次发兵十万,双方势力悬殊,恐怕出征不利,提前潜在途中一处唤作逐鹿的山谷中。
次日,看得叛军往这边步来,顶盔一簇红缨,望之耀目如火。
高岗上,一排排人马卷旗束甲,藏匿着踪影。
项知归手按玉龙,俯瞰下方蝼蚁一般前行的敌群,脑海里浮现出书上对此地的记载:逐鹿谷,两边山夹着中间一条路,远远望去,前狭后阔。传闻山人为了捕一只鹿,追入此谷,随后人鹿俱没,有进无出。
待叛军过了一大阵,他挥手示意,两边军卒纷纷解下长弓,把点燃的箭搭上弦,蓄力往地面射下来!
听得弓弦齐鸣,叛军中有人仰面寻找,眼见阵阵火光自空中错落交坠,登时鬼一样号叫起来:“敌袭!有敌袭!”
数以千计的火箭飕飕下落,没有刻意地瞄准敌人谷里疏疏生长着一些杂草和灌木丛,事先被项军藏好了硫磺焰硝,火箭蹿向地面,所到处皆焚燎起来。塞北气候干燥且多大风,风趁火的势,火仗风的威,山谷里很快就烈焰横飞惨嚎连连。
项知归眼神冷定,再一挥手,兵卒们把长弓挎上身,整齐地掉转马头沿着山路往下奔去。
项家骑军配备的战马都是精心筛选出来的名种,膘肥体壮,天性勇毅。当成群战马在尘雾渐散的谷尾出现的那一刹,叛军不胜骇惶,料知中计,吓得慌慌张张向前推搡,脚下冒烟突火、践踏着同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