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张嘴正想问候二哥祖宗,二哥劈手将他两张纸一齐截了过去:“叫你平时老挑食,吃个饭拣来拣去,只要精的肥的,青菜碰都不碰。射箭要下力气,写字是下力气就能够的吗?”

奇的是冯赆喜欢吃肉,肤质紧致,却长不胖,高度也堪忧。

冯赆急道:“还给我!”

“写得没我好看,要来做什么?”

归石往他脑袋上狠狠蹂躏了两把,已是同龄人中孔武有力的少年,手爪没轻没重,给冯赆疼得龇牙咧嘴起来:“二哥哥算什么英雄好汉,师尊不准你打狐狸大雁,却跑来欺负我!”

他从袖里摸到一锭松烟墨,墨首仍然湿润,拿起来就往二哥身上一通乱划。

二哥一身洁净骄傲的白衫,被他搞出一道道狼藉的墨迹,顿时也恼羞成怒了:“冯!小!四!你找死是不是!”

冯赆乘势上去夺回那两张被他视为屈辱的宣纸,兔子一样跑开了。

那边竹林里,睢竹和枚琛正在对弈。

睢竹手间持着一把未著扇面的十二骨白纸扇,怡然自得;枚琛半眯着眼睛,劈劈啪啪地快速打出一颗颗棋子。

冯赆慌忙中被二哥拽了一下衣摆,险些要魂飞魄散,一颗心跳得隆隆响,见到这幕便大喊一句:“大哥哥快救我”

睢竹一惊回头,冯赆猛扑在他怀里,扯过那一幅青袖来挡住自己。

归石紧追而至,由于忌惮大哥的威严,不得不及时煞住了脚。

冯赆从青袖后探出一颗头,两颊红彤彤,气都喘不过来了,还要得意地向归石做个鬼脸。

睢竹抓着冯赆的双臂:“跑这么急,也不怕摔着。”看了看归石,眼里有无声的谴责。

归石又憋屈又恼恨,咬牙切齿地瞪了冯赆一眼。

冯赆上气不接下气,他想抚一抚胸口,又立刻把手放回膝盖上,紧蹙的眉心被一丝笑意取代:“还好啦,是到了离竹林不远的地方才开跑的,这点距离不算什么。”

归石哼了一声,他倒是有及时拽住冯赆,未料脚下绊了一块石头,怕带着冯赆倒下,才赶紧松开了手,自己却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叫你停,你还不理我,仔细哪天就栽了!”

冯赆笑嘻嘻:“死在哪儿也好过死在二哥手里。”

归石啐了他一口:“整天死死死死的,没吐出过象牙来。”自顾自走开。

“好了好了,站起来吧,别动,我的布子都要乱了。”

睢竹把冯赆扶起站定后,一侧身在棋盘上放置了一颗白子。他与枚琛都专注于棋盘上的厮杀,珠玉出怀袖,龙蛇走肝脾,你一步我一步,浑身上下都有一股纵横捭阖的气势。

冯赆也难得静默了下来,傍在大哥身边,炯炯地盯着黑白庞大纷繁的棋盘。

睢竹眼角瞥到冯赆,腾出方才持扇的那手,抚上他脑袋揉了揉。

“我输了。”下过八十手,枚琛已输掉一半棋数,不由得闷闷地叹了口气,“大哥不必再让着我了,我看得出来。”

“你这里再布一子,就能起死回生了。”睢竹伸手往对面的藤编碗里拈出颗黑子,替枚琛下在隘路处,瞬间把一角黑子都做活了,“我之前观察你的神态,你应该也是想往那里下的,你一向果断,刚刚怎么不动先认输了呢?”

枚琛端详着棋局,心中推算两步,终于通悟了,腼腆地说道:“我对这里的形势有些寄望,但疑心是大哥为我布下的障眼法,故不敢去碰,至于别的地方,左思右想,得不到破解的法门,索性认负,好过在兄弟面前丢脸了。”

他拈了颗黑子,循着睢竹刚刚指点的那条道路下去,“说起来,我以前最不喜欢下棋,觉得不如丢进水里听个响儿有趣,现今跟大哥手谈,倒是可以理解这十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