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知言低头,看看她清澈的眼眸,笑着哄道:“我没事。”

“她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徐星洛喉咙有些哑。

‘裴沆该死’的话像是一根针狠狠的插进他的心里,他即疼又难受。

黄知言沉默着,手指不断扯着旁边花瓶里的向日葵花瓣,硬生生扯落几片才停下手。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我和裴沆的师父是中心区第一军区军长裴炎。”黄知言的嗓音有些沉。

徐星洛想起在图书馆里,裴沆说过,裴炎是他师父。

“但严格来说,裴沆更像是师父的儿子。和我不一样,他8岁就被师父捡到,并且是师父亲力亲为的将他培养长大。”

“师父是特别好的师父。”

黄知言喉结滚动,顿了几秒才接着说:“变故发生在我被驱逐中心区后的第三个月,师父以枪杀军区司令员罪名入狱,接着三天后就被枪杀在狱中。”

一切来得太快,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他在驱逐地得知到消息时,已经是师父死后半月。

枪杀司令员的罪名很重。

黄知言很担心裴沆,于是偷跑回中心区,几番打听下得知裴沆已经被牵连入狱,等待处决。

那时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要么劫狱,要么拉着他们和裴沆一起死。

但是后面白泉军长力保裴沆,并要将裴沆归于第三军团中,但是裴沆不愿,最终自请下到南区。

像是自我驱逐般,他来了最没有生机的南区。

“确实如程佳嘉说的,没有白泉军长,裴沆早就该和师父一起死了的。”

还有他也是。

“她虽然蛮横胡闹,说得难听,却也是实话。而且,白司令员还是她的外公。”

徐星洛眼眶发红,他张了张嘴巴,却半天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他使劲的咽了咽口水,润了干涩的喉咙,哑声开口。

“不是裴炎.....师父杀的,对吗?”

黄知言抬头看向徐星洛,鼻腔一阵酸涩,他勉强笑着揉了揉。

像是玩笑般:“是啊,但是只有你一个愿意相信呢。”

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看见事情的发生,但是他就是知道,师父不可能会枪杀司令员的。

任何理由都不可能。

连白司令员的儿子都相信裴炎不可能会枪杀白司令员,那些无关紧要的蚂蚱们却纷纷跳出来,吵嚷着声张正义。

像是这个世间只剩下他们是好人了,只剩下他们会为死去的人求公道了。

荒谬而可笑。

徐星洛忽然起身,把椅子上的礼物放进包里,然后小心的端起裴沆位置前还未被动过的蛋糕,小跑出去。

明明不知道裴沆去了哪里,他却下意识的走出军区院,往后山公园去。

夜晚的风很大,昏黄的路灯下,小小的影子像是端着宝物,小心的护了一路。

果然在这里。

看到远处漆黑得几乎与夜色融入一体的身影,徐星洛正要上前,就见小小一点火光,随着黑影的动作,忽明忽暗。

裴沆在抽烟。

裴沆会抽烟吗?

徐星洛停下了脚步,愣在原地。

在他的记忆中,裴沆从来没有抽过烟,就算他挨得很近时,也从来没有在他身上闻到过烟味。

裴沆,在难过吗?

徐星洛静静的看着裴沆,直到那微末的光点忽而熄灭,背对着他的身影转过身来。

“在那里站着做什么?”

裴沆的声音随着风窜入耳中,徐星洛连忙小跑上前。

他想要递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