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的声音并不高,却在谢轻挽脑海之中久久回荡不觉,就像要往她的脑髓内钻一般,带来阵阵刺痛。
“不……”谢轻挽难受地捂住头,倒在床上。
她才发现自己竟然鬼使神差走错房间,来到了容凌的寝殿。
被褥间皆是容凌身上的独有的冷香,侵袭着谢轻挽的鼻尖,勾起她对容凌的思念之时,却又愈发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不……”谢轻挽几乎是发出痛苦的呻?吟,下意识咬住被单一角,眼尾都被逼红,“师尊……”
明明心魔的声音已经停下,谢轻挽却难以抑制地自双眸垂落清泪,如若遭受莫大的委屈。
等哭过之后,谢轻挽逐渐冷静下来。
她重新从床上坐起来,擦干自己眼角的泪痕,做下一个决定。
从今往后,无论师尊去往哪里,她都要跟到哪里,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应当如此。
她要时时刻刻看着师尊才能安心。
于是次日清晨,正当容凌御剑而行时,袖中的传音镜再次亮起。
容凌举起来一看,正是后面一批弟子中带头的哪个,此刻她似乎面露犹豫,唤了容凌一声:“神尊……”
“何事?”
还不等对面的弟子回答,镜中便响起谢轻挽的声音:“师尊,我要和师姐们同行,前往伍山。”
“胡闹!”纵然向来没什么情绪,这次容凌还是没忍住眉心跳了跳,“你来作甚,自己好生在广华殿修行便可。”
“弟子为何不能来?”不同于往日对着容凌的恭敬,对面谢轻挽的语气竟有些执拗,“师傅曾说过,身为九华峰弟子,当以降妖伏魔为己任。”
为何不能?当然是因为以眼下谢轻挽的道行,她来也只是送死的份。
可容凌这句话尚未说出口,谢轻挽便是猜到她的心思般:“况且,就算是再危险,相信只要有师尊在,弟子定然不会出什么事。”
她的语气信誓旦旦,带着对容凌无比的信任。
容凌刚要说出口的话便被噎住了。
这便是在现代世界里,人们常说的叛逆期吗?
算起来,谢轻挽如今不过十六七岁,倒也正好。
容凌不禁揉了揉眉心,对着传音镜道:“罢了,若她执意要来,你们便一并带上吧。”
末了,她还不忘补充道:“记得帮我照顾好这位弟子。”
说完这番话,容凌便收好传音镜,长长叹了口气。
过了两日,容凌同闻祁便来到伍山脚下。
此处山川皆不算高,隐在云雾中连绵起伏,山脚下村民其乐融融,完全看不出有何异样的气象。
容凌和闻祁便只得在农户家暂住下来。
为了不吓到这些百姓,容凌当然是只自称到此处游历。
她与闻祁二人皆是白衣玉冠,举止有礼,看起来一看就是正道人士,倒也未曾引起怀疑。
再加上她给的银子实在太多了,农户实在是没有拒绝二人住下的理由。
容凌住下的这一家姓吴,家中除了名为吴大的男主人外,还有他的媳妇和三个孩子。
同吴大一样,这个村子里的人大多数都姓吴,就叫做吴家村,村民彼此之间熟悉得很,平日里互帮互助,民风淳朴。
为了不惊动村民,容凌传信给后方带队的弟子,让他们先在距离吴家村十几里的镇上歇下来,以免人太多惊扰百姓。
时值凡间的深秋时候,天气冷得很,家家户户结束一天的劳作,便生起柴火取暖。
围坐在熊熊燃烧的柴火堆前,容凌同吴大的媳妇儿翠柳闲聊,想不动声色地套些话出来。
他家八岁大的小女儿也在火堆前,拿忽闪忽闪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