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又看向谢玄稷,漠然道:“三郎也回?去吧,这件事情你?做得很好,朕之?后自会给你?应有?的?奖赏,只望你?莫要将此?事声张出去。”
谢玄稷还想说什么,却被?张敬止住。
张敬与许幽齐声道:“那臣等也先行告退了?。”
金乌西坠,整座皇城笼罩在一片血色之?中。鸱吻矗立在屋脊之?上,无精打采地?睥睨着来往的?行人。
谢玄稷在福宁宫前回?望了?须臾,终于在张敬的?催促下?转身离去。
出宫之?后,谢玄稷才沉下?了?脸色,不?满道:“成王闹出这样大的?事,陛下?竟是没有?半点要惩处他的?意思吗?”
张敬无奈道:“殿下?,你?要陛下?如何罚成王呢?此?事伤及的?终究还是朝廷的?脸面。”
一种极其压抑的?沉默在三人之?间蔓延开来。
许幽不?想让气氛过于沮丧,于是把话往好的?方面说:“不?管怎么样,这次总是没有?叫成王得逞。”
张敬听到这话马上笑了?笑,朝许幽作揖道:“说起来,臣还未谢过许大人,若非许大人假扮成王手下?诈顾世鸣那一下?,此?事或许不?会如此?顺利。”
这话却是提醒了?许幽另一件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许幽微微皱起眉头,问谢玄稷:“对了?,殿下?何时?与王妃这般亲密了??”
谢玄稷疑惑不?解地?望向他。
许幽立时?瞪大了?眼?,“那王妃怎么会知道你?我的?关系,还着急忙慌地?跑到我的?府上求我救你??”
真心
落日已经西斜, 余晖在天边涂抹出一片橙红色的光晕,随着天光渐暗,缓缓融化在靛蓝的天幕之中。透过云层投下的光束浅淡, 在青灰色的砖石上洒下斑驳的光点,地面人影亦被拉得纤长。
谢玄稷在庭院中伫立了良久,迟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
凉风携着湿润的气息, 轻轻吹拂而过, 卷去了午后积淀的暑热。可没来由的, 他的手中还是沁出了一层粘腻的汗水, 鬓发也微微带着潮意,黏连在额头上。
这些日子以来的囚禁虽为假,可为掩人耳目,皇帝总不至于还像往常那样以亲王之礼待他, 饮食衣着自也不及素日精细。
许幽今日来得突然?,皇帝宣他至福宁宫觐见时他身穿的粗布袍衫上还有许多?处褶皱,发髻也未梳齐整。桑梓宫久未清扫,屋顶瓦砾上都结满了蛛网,鞋面总难免沾上尘土。
那时他急于复命,并不在意这样的细枝末节, 也不在乎会不会在御前失礼。可此刻他离卧房不过咫尺之遥, 却莫名地生?出了许多?踌躇。
谢玄稷扭头吩咐冯九道:“你让人备好热水, 再取一件干净的衣袍送到厢房。”
冯九窥破了他的心思, 笑道:“殿下怎的不先去见王妃?”
“就你话最多?。”谢玄稷没好气道。
语罢,他转身直接进了厢房。
没过一会儿,小厮抬了热水进来。
浸在氤氲的水汽里?, 谢玄稷的精神终于懈怠了几分。他缓慢阖上双眼,这几日被案牍填满的头脑骤然?空虚下来, 其间又不自觉地浮起?那一张熟悉的面容。
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时候,他还觉察得不够真切。可不过才?分离了几日,他便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的的确确有些想她了。
方才?许幽告诉他,她为救自己?急切地去到他的府上求助。他甚至顾不上去追究她是如何得知自己?与许幽的关系,只觉心尖的那一丝热气已成了燎原大火。
须臾,谢玄稷从水中站起?身,换了一袭正青色的暗纹锦袍,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