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位穿着月白色长袍的年轻公子在几个伙计的簇拥下迈步走了进来。待孟琬看清了他的脸,不由微微一怔,“卫淇?他来做什么?”

谢玄稷却是比她从容许多,淡淡道:“他来,你不高兴吗?”

孟琬没好气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能别再这里说风凉话了吗?”

“这算什么风凉话,说不准他就是从酒楼掌柜那里知道你在这,特意来找你的。”

果然,下一刻卫淇就转身面向孟琬,微微颔首,显然是对她在这并不感到惊讶。只是在瞥见她身边的谢玄稷时,仍不可抑制地流露出了些许黯然。

他只朝两人所在的方向作了个揖,就再没有多说什么。

那为首的差役一看就是认得卫淇的,从他进来的那刻起,便对他毕恭毕敬,一口一个“卫先生”地称呼着。他见卫淇反而给这二人行礼,不禁心中一个咯噔,赶忙问谢玄稷:“恕小人眼拙,敢问郎君是?”

谢玄稷这边还没来得及说话,举子那边看到卫淇现身,又一次闹开了。

“这不是探花郎卫大人吗?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看我们笑话吗?”

“你如今还未通过吏部的选官考试,怎么就在我们面前充起官老爷的架子了。”

“卫大人,一日丝能作几日络啊?”

……

卫淇没有理睬他们,只朝着那首领官差拱了拱手,道:“这两位是相王殿下和……相王妃。”

他没想到,时至今日,明知尘埃已定,这般称呼起心爱的女子喉头还是一阵发酸。

他再度将目光移到孟琬脸上,可并没有能够与孟琬对视多久,孟琬就先一步错开视线,转头看着谢玄稷,低声问:“殿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举子们一听眼前这位是相王,乌压压跪倒了一片。

“求相王为草民等做主。”

“求相王将草民等的冤情传达天听,草民日后定会结草衔环以报相王殿下大恩。”

“相王殿下,您也不想看着某些人在背后浑水摸鱼吧!”

孟琬这下看出来了,他们的这番表现不单单是因为谢玄稷是皇子,多少能够在御前说得上话,更是因为在他们认定了成王在科举之中有舞弊的行为,想要利用谢玄稷与成王之间的矛盾,推翻先前会试中主考官的判断。

如果谢玄稷真的这么做了,不就反而给了成王可乘之机,说他煽动举子闹事,然后就又把圣上得罪了吗?

孟琬拉了拉谢玄稷的衣袖,小声提醒道:“殿下,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方才说过的话?”

却不想她才刚说完,谢玄稷就无视了她的提醒,面对着跪了一地的举子,神色凝重地承诺道:“诸位先起来吧,我会亲自禀告父皇,让他详查此案,绝不食言!”

心绪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众举子们这才起身举起双手,任由官差为自己带上刑枷,不再挣扎着喊冤。

其中一个举子在被押解离开前,通红着双眸回头望了谢玄稷一眼,嗓音沙哑道:“草民……不甘,不服,但草民相信相王殿下会还草民一个公道。”

谢玄稷敛目,轻轻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酒楼里该被带到衙门问话的人都已尽数被带走,门外与此事无关的闲人也纷纷散去。偌大的正堂内,只剩下了孟琬、谢玄稷和卫淇三人。

“卫公子何故出现在此地?”谢玄稷开门见山地问道。

“那掌柜认识我,叫我过来看看。”

谢玄稷自然知道他来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不冷不热道:“那现在掌柜已经去衙门里回话了,卫公子还留在这,是有什么别的事吗?”

卫淇被他语气中隐隐透着的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