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江临这样一个行走的隐患在,孟尚怀实在不敢留孟琬和谢玄稷在家中久坐了。

孟琬也瞧出了父亲满脸的不安,遂转过头问谢玄稷:“殿下晨起时还说幕府之内还有事要忙,那殿下是要现在回府吗?”

谢玄稷听出了她的意思,起身朝孟尚怀和江氏作了个揖,“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府内还有些事情等着我处理,那我便不多叨扰二老了,改日定会再登门拜见。”

江氏却有些不舍,“殿下真的不再坐一坐了吗?要不还是用过了午饭再走。”

江临也道:“是啊,殿下便再多留一会儿吧,我还有许多话要同殿下说呢。”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孟尚话连留人的客套话也不说了,马上拱了拱手,“殿下既有公务在身,臣也不好再耽误殿下的正事,日后若有机会,该是臣到府上拜会。”

孟琬也觉得今日舅舅的举动太过出格,出了孟府,立刻向谢玄稷解释道:“我舅舅就是那样一个人,走南闯北惯了的,总有些市井习气,又很护短。他也是因着你是我的夫君,才会去留心成王殿下事情,其实心眼并不坏,殿下别同他计较。”

“我知道。”

孟琬问:“那殿下刚才在路上一言不发是在想什么呢?”

谢玄稷也难得地说起了俏皮话,“在想今日因为你舅舅这番高谈阔论,孟大人不敢留我在府上用午饭。我倒真不介意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可现下却是真的饿了。”

孟琬眨眨眼,“那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议论

马车在京师最繁华的长庆街上停了下来。街道两侧各家茶楼、瓦肆、当铺都陆陆续续开了张,热食铺子前飘着袅袅白烟。街上人流如织,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虽不得见向晚灯烛荧煌,上下相照的盛景,却也多了几分寻常的市井烟火气。

谢玄稷仰头看向牌匾上“天喜酒楼”四个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眸光微微闪动了一下。

孟琬已经走到了店门口,见谢玄稷还站在原地没有跟上来,回过身冲他招了招手道:“殿……公子,咱们快些进去吧。”

孟琬一看便是这家酒楼的熟客。才进正堂,还没有开口说话,便有小二迎上来,十分热络地叫了声“孟姑娘”,又笑吟吟道:“姑娘有好些日子没来了。”

孟琬道:“前些日子家中有事抽不开身,这不刚一得空就想着过来尝一尝你家的果子。”

“这不巧了,咱家刚打南边来了一个新厨子,最会做茶果子了。我待会儿把各个样式的新品都送姑娘几个,姑娘也尝尝合不合心意。”

“那我便不客气了,”孟琬笑了笑,从荷包里拿出一块碎银递到小二手上,“对了,烦劳给我们安排一间清净些的房间。”

听到那句“我们”,小二这才后知后觉地将视线移到孟琬身后的男子身上。他瞧二人不算太亲近,也没有过于避嫌,便好奇多问了一句:“孟姑娘,这位郎君是?”

孟琬不欲和他解释太多自己的私事,便随口介绍道:“谢三,我的一个朋友。”

她说完下意识看了谢玄稷一眼。

他倒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始终板着一张脸,像是谁欠了他许多钱似的。

那小二“哦”了一声,挠了挠头,咕哝道:“咦?从前倒是没见过”。

说着又偷偷瞥了谢玄稷一眼,见他眉目锋利,不苟言笑,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好相与的人,也就不敢像和孟琬打交道那样上前套近乎,直接取了号牌,引他们到三楼的雅间坐下。

没过一会儿,伙计便将茶点端了上来。广寒糕,紫苏梅子姜,雕花蜜饯,雪花酥被分别盛在不同形状的碟子里,分量不多,但胜在精致。他殷勤地为二人斟了新到的香林茶,又问了还有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