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回来了。我可听说了,您昨个儿是睡在书房里的,这实在是有些不像话。哪有新婚第二天就让新娘子独守空房的道理?您瞧瞧,娘娘都找上门来了。”

谢玄稷当然知道冯九在胡说八道,但还是将困惑的目光投向孟琬。

孟琬只是淡淡笑了笑,在人前说话也是真假参半,“妾知道殿下忙于公务,哪里会真的与殿下计较这一时半会儿。只是有件事情要与殿下相商,这才冒昧前来打扰。”

“什么事?”

孟琬道:“明日是三朝回门的日子,我虽离家没有多久,却也十分挂念父母。殿下要是不得空也无妨,我自己回去就好。”

新妇归宁是国朝既定的嫁娶婚俗,所以她要商量的重点自然是落在那后一句话上。

她私心是十分不想谢玄稷同她一起回去的。

父母和谢玄稷交集越多,他们的羁绊越多,那之后她要想和他和离阻碍也就会越多。

可谢玄稷没听懂她的弦外之音,反倒应承得十分爽快,“幕府里事情的确有些繁冗,可陪你回门总还是有空的。况且不管日后怎么样,总不能现在就叫你父母觉得受了轻视。”

孟琬听了这话也觉得自己有些考虑不周。

父亲是个极其好面子的人。多大的排场倒在其次,可应尽的礼数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缺的。要是女儿真一个人回去了,且不说旁人怎么议论,他自己都会被气得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

要说服父亲同意她和离,绝非旦夕之功,还得一点一点慢慢来。

孟琬于是颔首道:“那就有劳殿下安排了。”

倒是一旁的冯九听不明白了,讷讷地问:“什么叫‘不管日后怎么样’?”

谢玄稷这才意识到说漏了嘴。

幸而还有孟琬替他找补:“日后来往多了,也就不拘这么多礼了。”

冯九一拍脑袋,嘟囔道:“原是这个意思,我刚刚险些想岔了。”

他瞧着谢玄稷和孟琬似乎还有体己话要说,也怕自己多说多错,自然也不愿在这里碍人家的眼,说了声“那小的先去准备明日要带去孟府的礼了”,顷刻就不见了人影。

没了冯九,屋内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谢玄稷没话找话道:“你方才是在看什么书?”

“《虎钤经》,”孟琬道,“我等你的时候左右也是无事,便让冯九替我找本书来看看,他就拿了这本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