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桌上还摆放着两个茶碗,里头的茶似乎已经凉透了。看椅子摆放的位置,二人?应该是相对而坐,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谢玄稷咳嗽了两声,吩咐小厮将桌上的东西收走,方才回转身面朝着孟琬说?道:“见什么人?,同什么人?说?话,这是本王的私事,王妃怕是无权来质问本王吧。”

孟琬勾起唇角,淡淡一笑道:“殿下误会了,我来并不是过问殿下的私事的,而是与殿下有?公事要商量。”

说?罢毫不见外地做到了那女子方才坐过的位置上。

谢玄稷步在远处站了片刻,最后?还是在孟琬对面落座。

小厮重新给?二人?沏了茶,小心翼翼地搁在两个人?身前。

孟琬不紧不慢地打?开杯盖呷了一口,赞道:“这君山银针是陛下商的吧,也难为你舍得拿住来招待客人?。”

谢玄稷手心紧握着杯身,指节咯吱作响,手中的被子像是下一刻就要被捏碎一般。须臾,他缓缓松开了手,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王妃适才说?与本王有?公事要聊,究竟说?的是什么事?”

“也不是十分要紧的事,”孟琬云淡风轻道,“先前我先生在雁州任知府,雁州大?捷之后?,陛下有?心提拔我先生到六部?任职,先生回绝了数次,陛下也就只得作罢。前几日,陛下有?有?意调先生到御史台为验关。前不久才出了裴知行的事,朝中正是需要革除积弊,整肃风气的时候,所以先生应允了。算起来,先生应该不日就能返京了。”

“虽说?居庙堂之高非晏先生所愿,可朝中多?一些像晏先生这样的人?总是一件好事。”

孟琬点了点头,又道:“听?闻陛下前不久口头褒奖了徐尧,你也可以替他在背后?多?多?安排。若他能够调到京中任职,对你也多?有?助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玄稷神情复杂地盯着孟琬。

孟琬被盯得难受,冷着脸道:“你别总是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这辈子徐尧既是我们的人?,我也不会再去?计较上辈子他给?我使的那些绊子。况且他总归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没敢直接要了我的性命。”

说?着说?着,她又忽然想到另一桩事,也趁着这个机会解释道:“还有?那个假徐尧的事,并不是我舅舅有?意骗你。他自己也以为那个商人?就是你要找的人?,所以才会费心费力地去?北境替你追人?。”

谢玄稷道:“我知道。”

孟琬又问:“你一去?那么多?日,可打?听?到冯九的下落了?”

谢玄稷摇了摇头,“我们每新寻到一处他们的藏身之所,他们总能在我们感到那里之前,把所有?的痕迹清理得一干二净。”

孟琬叹息道:“你也别太担心了,没有?消息于我们而言反而是最好的消息。”

她顿了一顿,又道:“对了。”

谢玄稷微微抬眼,等待着她继续问自己些什么问题。

孟琬继续道:“前些日子你说?的永清伯的事,我回头想了想,也觉得你说?的有?些道理。这段时日,咱们还是要加派些人?手盯着永清伯,看他去?找了什么人?,托了什么关系,说?不准还能够接着这个机会,将他周围的势力也一并连根拔去?。”

“还有?呢?”

孟琬想了想,补充道:“还有?就是宁王的嘴比我想象得要更紧,那些贪污受贿的事他半真半假地吐出来了许多?。可包围霞光岭,想要取了你性命的事情,他却死咬着怎么也不承认。徐尧那边只是一个七品县令,那日他带去?增援咱们的士兵,所用的甲胄兵器又都?未经过府衙批准。他的证言非但?不能帮咱们扳倒宁王,没准深究下去?还会被治一个滥用职权之罪。”

谢玄稷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