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琬却道:“你留了这样多的士兵守在李府附近, 只带了三两个亲卫在身边, 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此去霞光岭本就是为了体察民情, 倘若带着浩浩荡荡的一支队伍,叫人知晓了我们的身份,到时就问不出什么了。”
孟琬问:“你相信李屿的话吗?”
“我觉得李屿这个人刁滑的很, 不像是个好?人。”
“那你还听他的话,大老远跑到这里来查徐尧。”
“我更相信我亲眼看到的东西, ”谢玄稷神情肃然道,“就算那李屿买通了当地的僧侣作伪,但?是我亲自到寺庙里走一走,也总能寻到一些他们不想让我们知道的蛛丝马迹。”
谢玄稷又驱车行了半日山路,总算到了霞光山山顶。
二人在霞光岭的山寺中借宿。
进了正门?,孟琬发觉来此处的香客要比想象中多许多。香雾缭绕,诵经之声不绝于耳。她走到香炉之前?,也随众人敬了三株香。
小沙弥引了二人到后?院去。
禅房掩映在几棵苍劲的古树下,山风浩荡,吹的树影婆娑。周遭一片沉寂,唯有?禅堂中的佛影和青灯飘摇。
房间虽不大,却十分雅致,里头的陈设看着也新,大约的确是花费了不少银钱。孟琬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在禅榻上坐下,侧过头问谢玄稷:“你可看出些什么门?道了?”
谢玄稷摇了摇头。
趁着小沙弥给二人送斋饭的时间,谢玄稷似无意般问道:“听说这寺庙是你们徐县令命人修的?”
那小沙弥颔首答了一声“是”。
谢玄稷眼中浮现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又问:“听说徐知县是个极为受百姓拥戴的父母官?”
小沙弥垂眼说了句“阿弥陀佛”,回道:“施主,出家?人从不过问凡俗之事。”
听小沙弥这么说,谢玄稷也没有?再为难他。
小沙弥走后?,谢玄稷望向孟琬,若有?所思道:“你说他这般回话,究竟真的是因为出家?人不过问凡尘俗世,还是因为出家?人不大诳语呢?”
半晌没有?听到孟琬的回应,一回头,却是见她呆愣愣地看着烛台,神思不属。
谢玄稷问:“琬琬,你究竟是怎么了?”
“没什么,”孟琬回过神来,疲惫地笑?了笑?,“只是有?些累了。”
谢玄稷道:“那你便?早些休息,我到外头去走一走。”
虽是隆冬时节,身上被?瑟瑟寒风冻得僵冷。可南边并不怎么下雪,天空也是澄澈如?洗,万里无云。可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却始终被?一种黑云压城、山雨欲来的阴霾所笼罩。
他竭力想将那片阴霾驱散,可他始终觉得有?一个幽灵盘旋在他的头顶,将他困在一个无形的囚牢之中。
在风中站了一会儿?,忽有?一个卫兵急匆匆跑了过来,禀告道:“殿下,方才我与几个弟兄巡逻的时候,瞧见一群人带着火把围在山下,还有?一些人将咱们下山的路,统统都给堵死了。”
“可看清是什么人了吗?”谢玄稷问。
“仿佛是宁王的人。”
好?歹毒的心机。
谢玄稷在心中暗自感?叹一声,随即垂眸道:“本王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来办。”
“属下愿为殿下肝脑涂地。”
谢玄稷低声同手下说了一句话。
士兵闻言脸色一变,一脸狐疑道:“殿下当真觉得此人可信?”
谢玄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肃然道:“这座山极大,他们眼下只能在山脚堵住我们出去的路,想搜出我们在哪,他们的那一点?兵力恐怕只是杯水车薪。我交代你的事,你速速去办,若再迟几步,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