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矢勒手里捧着油灯,映着一张死气沉沉的脸。他耷拉着眼皮,满目倦色,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孟琬惊讶地问?:“你怎么?了??”

“阿兄,阿姐,你们带我走吧,外翁不愿意给我阿兄报仇,我要自己亲手杀掉乌热!”

暴露

最后一句话?, 阿矢勒没有控制住情绪,几乎是失声吼出来的。

谢玄稷看出此事非同?小可,不动声色地将阿矢勒引到帐内。

忽然置于一个幽闭的空间之中, 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不必再掩饰自己?的情绪,阿矢勒浑身上下?都在剧烈地颤抖, 眼泪更是一颗接一颗地向下滚落。

谢玄稷欲言又止。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待得孟琬安抚他到情绪慢慢平复, 他才蹙眉问:“阿矢勒,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阿矢勒哽咽道:“阿兄, 阿姐,我先前同?你们说过,我的兄长是北壬的穆利可汗,你们或许也听说过他在中原被盗匪所杀一事。乌热也是以此为由, 派兵南下?攻打中原。”

谢玄稷点了点头?。

“其实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阿矢勒恨声道,“有一日夜里,乌热与?几个手下?议事时?,我正好经过王帐,听见了他们的密谋。那时?我才意外得知, 我兄长穆利可汗的死并非是个意外, 而是乌热勾结了一些同?样心怀不轨的中原人蓄意为之。”

阿矢勒说到此处愤然攥紧拳头?, 却?无处发泄怒火, 咬紧的牙齿打了个颤,又无奈地松开了手。他抬眸瞥了一眼孟琬和谢玄稷,见二人俱是神色肃然, 只凝眸直直望着他,眸底并无惊讶之色, 并不似刚刚知晓此事。

他垂下?眼帘,问道:“阿兄和阿姐是知道此事?”

孟琬照实回答:“我先前就?有此猜测,穆利可汗贵为一国之君,且不说齐国会派守卫维护他的安全,他自己?的亲卫都应该是寸步不离身的。即便?如传言所说,他是去了什么?知春巷。可缘何为什么?就?那么?凑巧,偏偏就?是在那天晚上,平素一直纸醉金迷,夜夜笙歌的知春巷忽然出了命案?”

听孟琬提起知春巷,阿矢勒的脸上愠色愈浓,赤红着双目,陡然升高了声音,“我兄长不是那样的人!”

他指的应该是狎妓。

不过穆利可汗到底狎妓与?否,人品究竟如何,是乌热的那个中原内应引诱他前往知春巷,还是那些人在他死后,刻意要去玷污他的清名,在此刻于孟琬和谢玄稷而言似乎并没有那么?要紧。

于是在阿矢勒絮絮说了许久穆利究竟是个多好的君主,多好的兄长之后,孟琬柔声截住了他的话?头?,明知故问:“所以我们来北燕的路上,追杀你的那些黑衣人是乌热的人?”

阿矢勒含泪点了点头?,又解释道:“那时?我虽知晓了乌热暗害我兄长一事,却?苦于没有证据。我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乌热,便?在有一日趁着乌热和他的部下?外出打猎,偷偷潜进了他的营帐,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没过多久,我便?注意到他帐内有一个带锁的铁箱子,看起来不大正常。我寻不到那箱子的钥匙,只好将整一个盒子都偷了出来。”

“可我没想到,那一日乌热打猎归来的时?间比平时?要早了许多。我才离开没多久,他手下?的人便?发现盒子不见了,立刻将我绑到了乌热面前。不论乌热如何逼问我,我都不肯说出盒子被我藏到了哪里。乌热便?派人每日拷打我,不给我水喝,不给我饭吃。”

孟琬眉头?不觉蹙了蹙。

阿矢勒故作云淡风轻地咧了咧嘴,又接着说道:“也就?是在审问我的过程中,乌热的手下?不慎说漏了嘴,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