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琬皲裂双唇颤动着,艰难地吐出了两个?词语。
“往北。”
“救人。”
说完就晕了过去了。
守将赶紧将孟琬带回府上,让府里的妾室丫鬟前去帮忙。又是温水沐浴,又是参汤姜茶,孟琬总算是醒过来了。
她一睁眼,便急切地问身旁的侍女:“摄政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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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女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话。
还是另一个?常在?守将身边服侍的媵妾见过些世面?,向孟琬曲膝行了礼,方道:“禀娘娘,大人已?经带了一队人马往北赶了。”
孟琬听她这么说了,仍旧觉得不?放心。手撑在?榻上,想要?坐直起来,可脑袋里就像是灌了铅,沉甸甸的,稍一动弹便剧痛无比。
她托着额头,手背不?慎擦过额角,又是一阵刺痛。
她这才想起来,适才有好几段路穿过的都是深山密林。她手中没有东西开路,只能低伏着头,避开垂下来的树枝。不?但?衣衫被刮破,连脸颊上都有好几处擦伤,额头上的划痕最?重。
那守将的妾室瞧孟琬不?是要?安心养伤的样?子,立时跪倒在?了她的窗前,哀声?道:“娘娘还是就在?这里歇息吧,要?是在?生什么风波,妾实在?是百死莫赎。”
孟琬在?她近乎强制的搀扶下,又躺回了榻上,没有再起身。
不?是她听进去了她的话。
而?是,她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等?再醒过来时,谢玄稷已?经坐在?她的床榻边了。他?脸上的血迹还未洗去,脸上又新添了几道伤疤,血腥的气息在?她鼻尖徘徊不?去。可是她并不?想避开,抬手捧住了他?的脸,眼中闪烁着泪花。
“来了。”孟琬微笑道。
他?望着她,神色有些寂寥。
孟琬柔声?道:“都过去了,我们都活着。”
他?俯身拥住了她,阖上了双眸,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大抵是前世,他?们两颗心最?靠近彼此的一次。
后来,这一次偷袭被证明是帝党所为。连带这一次报信,也被谢玄稷视作她的又一次苦肉计,同她说了许多刻薄的话。
孟琬没有替自己解释。
反正他?也是不?会相信的。
只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谢玄稷都想弄明白为什么她非要?兜那么大个?圈子对付他?,而?不?是在?那一次干脆放任帝党的人结果了他?的性命。
这个?问题谢玄稷不?知?道答案。
其实孟琬也不?知?道答案。
或许那个?时候她还存有一线侥幸,觉得谢玄稷和谢昭明未必会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只要?她在?这中间制衡斡旋,或许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流血和杀戮。
但?这件事情之后,帝党和摄政王党之间矛盾还是被彻底激化。谢玄稷也开始毫不?节制地在?禁军中安插他?的亲信,说是要?加强对京师对皇城的保护,其实根本就是为了威胁谢昭明,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只要?你敢有什么异动,我可以马上可以让这朱墙内再来一场宫变。
谢昭明被谢玄稷接二连三的举动吓破了胆,整日里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亲近的内侍,宫女换了一批又一批,夜里仍不?敢入睡,最?后跑到寿安宫,哭着跪倒在?孟琬膝下,要?她救他?一命。
孟琬因而?只能继续在?其他?方面?打压摄政王一党,让谢玄稷无暇分神再去管禁军的事情。
也就是这样?一件又一件大大小小的事情累积下来,让他?们之间那一点微弱的,因并肩作战而?生的情分,在?一次又一次的对峙中,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