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琬道:“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谢玄稷把耳朵凑了过去。

孟琬悄声?在?他?耳边说,一个?字一个?字地蹦道:“因为穆利和阿矢勒的母亲是北燕可汗的私生女。”

谢玄稷脸色一变,将信将疑道:“你说的是真的?”

“骗你是小狗。”

谢玄稷皱了皱眉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孟琬心道,她上辈子去那么多次北境可不?是白去的。

她刚要?开口编个?理由,谢玄稷就打断道:“别告诉我又是你舅舅告诉你的。”

“就是我舅舅告诉我的。”

孟琬“哼”了一声?,高傲地仰起脖子,将谢玄稷甩在?了身后。

不?远处的城门之下,停了几辆破破烂烂的骡车,还有几匹瘦巴巴的马。

车夫在?墙根下围坐成?一圈,只顾低头打着叶子牌。听到有人问了好几遍价格也不?应,最?后实在?是被吵得不?耐烦了才懒洋洋抬起手,竖起三根手指头。

“三两?”

车夫点头。

孟琬正准备掏钱,却听那车夫补充道:“三两黄金。”

孟琬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声?道:“就你这病歪歪的马值三两黄金?”

车夫道:“今时不?同往日,稍稍好一些的马都送上前线了,现在?老百姓手里就只有这病歪歪的劣马。你若是嫌贵,也可以不?买。”

“就不?能再便宜些吗?”孟琬不?死心地问。

车夫继续抽牌,不?搭理她了。

谢玄稷走了过来,从?兜里拿出了一锭金子,递给孟琬,道:“罢了,还是去追人要?紧。”

那金子还没落到孟琬手里,就被车夫笑呵呵地拿走了。他?把金子小心翼翼揣到兜里,同谢玄稷谄媚地笑道:“这位郎君一看就是体面?人,刚刚来了个?叫花子,也是要?和我买马。说要?先借走我的马,之后家?里遣人来给我送钱,还是十倍。你说,这不?是把人当傻子吗?”

说罢,朝那黑马旁边指了指。

孟琬循着那车夫手指的方向看去,还真有一个?少年蹲坐在?马边打盹。他?皮肤黝黑,脸色还涂了煤灰。黑袄子,黑裤子,黑围脖,黑帽子,全身上下漆黑一片,怪道她刚刚没留意到他?。

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扭头看向谢玄稷,果然见他?变了脸色。

孟琬用?嘴型问他?:“阿矢勒?”

谢玄稷压低声?音道:“琬琬,他?不?认得你,要?不?你过去看看能不?能和他?说上话。”

车夫一脸狐疑道:“你们认得那叫花子?”

孟琬道:“不?认得,只是瞧着他?可怜罢了。”

说着就往阿矢勒所在?的方向走了几步。

不?想阿矢勒对周遭的声?音极其敏锐,听到脚步声?临近,竟是蓦地睁开了眼。望着孟琬一步步地逼近,撑在?地上向后退了几步,头一下子撞在?了马肚子上。

孟琬看着他?这般提防自己的模样?,不?再继续向前走,矮下身子,视线与他?平齐。她温柔地冲阿矢勒笑了笑,用?上辈子学?的为数不?多的几句苍族话向他?问好:“阿郎,你还好吧?”

她原是想拉近和阿矢勒之间的关系,可阿矢勒甫听见这句苍族话,却是骤然睁圆了眼,抓起地上的砂石就往孟琬脸上撒。

孟琬毫无防备,被石子砸中了脸颊,眼睛里也落进了沙子。等?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阿矢勒已?经翻身跃上身旁的马。

“你等?等?。”

孟琬急忙爬起来,仰头朝着马上的人喊道。

然而?阿矢勒全然没有理会孟琬,朝着马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