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帮我坐镇漕运帮了。”谢安站在某处码头,与一位发须皆白的蓝袍老者托付道。

明老颔首,抚了抚须尾,暗哑却很有力的回道:“你且放心去,淼小子的身体要紧,他可是你谢家的独苗苗,要好好养。”

谢安转头看着船舱内面容憔悴,身形消瘦的谢淼,叹了一口气,心中又是暗暗发誓一定要将给谢淼下毒的人查出来!

本已经准备好应付谢安的手段的谢白石却得知谢安在今早带着谢淼走水路离开了苏州,还把漕运帮托付给了之前的老前辈明老。

谢白石心下只觉得奇怪,又想起归来那日,苏云川不知其意的笑容,心中有了计较,叫来人,吩咐道:“你去查一下谢安突然带走谢淼的原因,动作隐秘点,不要叫苏小姐或旁人发现了,尽快。”

那人得令,下一瞬就不见踪影了。

当晚谢白石就得知,谢安是带谢淼出去找苗州的一位调养气血的名医治病的,说是谢淼在月初突然病倒,请了陈大夫去,说是被下了药,伤了根本。

谢白石觉得奇怪,该不会?

他自然不希望是苏云川做的,谢安树敌颇多,但谢淼病倒的时机太过于巧合。

于是又派人去追查给谢淼下药的人。

两日之后,谢白石看着手里刚递上来的密信中画的一副画像和旁边的小字。脑中想起他劫走谢安货物回来的那日,远远地看到苏云川码头跟一个老妇人说着什么,她还递给老妇人了一个包袱。

这么说,那老妇人就应该是举家消失的陈秀莲了?

果然是云川做的么?

唉。谢白石情不自禁叹息一声,是自己被漕运的事情牵绊住,没有顾及苏云川的弟弟梦窗中毒、家人受害的感受,况且这个月内,他们耗费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都没有寻到能给梦窗根除毒性的医师。

云川当时该有多憋屈,生气?还顾全大局地用谢淼换了漕运势力和码头。谢白石这样想着,因为心疼苏云川又恨自己不够敏感,害苏云川做出那样的事情,手不自觉地攥紧,密信被捏得皱成一团。

谢白石将纸张伸到蜡烛的火芯上。

谢安虽然为了给谢淼治病调养身子,可以暂时离开苏州,但是他总归是不会就此了事,等他腾出心神来,必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找给谢淼下药之人。

当晚,谢白石约了苏云川在小院里小酌一杯。

期间,谢白石多番想要开口提起这件事,话到嘴边,却如何都问不出口,看着比之前开朗很多了的苏云川,喝了好几杯果酒,酒量不是很好的她两颊微红,笑着跟他说什么。

谢白石忍不住伸手,苏云川的眼神追逐着谢白石的手,落在她的额间,动作轻柔地为她将微微散乱的头发拢好。

苏云川鼻头轻动,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惊喜地看着谢白石,粲然地说:“谢白石,你用了我之前给你的香膏?”

谢白石看着眼神亮亮的苏云川,心头柔软一片,哑声回道。

“嗯。”

我希望你能一直这样,眼神坚毅明亮,嘴角永远是开心的笑。我断然不会再让你受伤害,不会再让任何人任何事逼你做出那样的决定。

一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