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立即找了个小薄毯,盖到萨瓦身上,把臭鸡盖得严严实实不受侵袭。
轻声关门走出去,外面已经上了第二轮酒。
对他们来说,相聚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命运无常,谁都不知道明天会不会牺牲在战场上,于是喝得尽兴就变得重要。
酒过三巡,人已经分成两拨。一边是将领级别保持清醒,克制小酌,时不时聊点军营八卦。
另一边是随军家属,不用开机甲,水手和陆航把酒言欢,兴致勃勃地说起了首都星大学城哪家小饭店量大管饱。
西武司学过刑侦,敏感地转头问:“你的水手不是一直待在边境,没上过大学吗?”
基德嘬着果汁,轻描淡写:“谁知道,他喝多了还喊嫂子开门呢,也不知道喊谁。”
西武司:“……”
这个团队里果然没有一个正常人。
忽然水手提了一嘴,“D先生怎么没过来?”
白翎解释:“他最近禁酒。”
还禁欲,忌口,禁各种食物。
水手不明就里,显然是把D先生当成他们人夫联盟的一员了。可陆航听他们聊起D先生,顿时酒醒了。
他还记得,有机会要跟那位道谢。
伊苏帕莱索有一个众所周知的规则――不露脸。
但在自己的巢穴,面对己方人,他会稍微松松规则。
小狗斯多普嗅到了什么,棉花糖似的身体一凛,四肢撑起来,摇头摆尾地往外跑。穿过飘起的白色纱帐,进入露台,隔着单向玻璃,似乎能看到一道身影慵懒地靠在那里,?t望落日与下面放学的孩子。
小狗凑到他脚边,仍有些下意识的发怵,但男人随手掏出的肉干瞬间打消了它的顾虑。
它高兴地低下头,大吃特吃,显然对喂食者十分熟稔。
陆航拉开露台门,小狗和男人同时抬头看向他。
陆航由此看清对方的脸。
想象的色彩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真实且活灵活现的面貌。
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像是亲眼目睹雕像活过来,覆盖在帝国之上的庞大灵魂一夜之间长出了脸,还是这样一张脸――
他留着一头古融金色的长发,此刻编成蝎骨辨,松散地垂在身后。他很英俊,而且年轻,是令人嫉妒的年轻。养尊处优不见阳光的身体,像坟墓里爬出来的吸血鬼,皮肤下的血管都泛着青色。
他微笑着,带一点揶揄:“怎么,我跟你想象的不一样?是不是以为,我是出场自带音效,噔噔咚。”
他适时地开个玩笑,风趣幽默又和蔼。
顶级alpha能对信息素收放自如。
陆航能感觉到,此刻露台上的信息素是相对平缓的。他没有控场,而是大方允许他走近聊聊。
“您好,”陆航尽量表现得不拘谨,并弯腰行礼,“感谢您出手搭救。您确实跟我想象中不一样,您……”
“过于年轻。”郁沉帮他补充。
“过于年轻。”陆航点头承认,“而您那位……那半条人鱼,他似乎很在意这件事。”
“衰老?”郁沉问。
“衰老。”陆航再次点头。
以为到这里就没话说了,毕竟阶级不同的alpha,很难产生有效的共同语言。但在片刻沉静后,陆航听到那位君主娓娓而言:
“谁能不在意衰老?越是长生种,越在意。掉头发,免疫系统失常,精力衰退,长久的昏睡……这些都会叫人痛苦,让人日复一日地回忆自己年轻时的辉煌,并企图从身边的年轻人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
“活得长久固然是许多人的梦想,但99%的人都幻想自己当个长寿的年轻人,而不是老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