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放轻声音小心地问:“怎么了,不愿意去吗?”
陆航叹息了声:“妈,我期末训练多,恐怕没有空。”
“不需要多久的,”母亲轻描淡写着,“吃顿饭的事,明天下午你抽空过来一下就行。我让司机开飞行器过去接你,要是有课的话,跟你们老师说一声,你爸会打招呼的。”
三言两语,仿佛把他的一切都定下来了。
放作以前,陆航一定会识相地接受。因为父母是那样老练世故的人,他们比谁都清楚怎么才能让社会资源无条件倾向自己的后代。
陆航作为受益者,似乎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但今天,他忽然有了一种想不识好歹的冲动。
也不算不识好歹。
他想了想霍鸢的扑克脸。
我喜欢的更好。
“妈,我明天没空,现在是期末的关键时候,明天下午我要小考,到现在都还在复习。我先挂了,抱歉辜负了你们一番好意。”
“诶,你这孩子――”
已挂断。
陆航从胸腔里缓缓释出气息,定了定心神,走进地下场地。
燥热的呼声夹杂着混乱的烟草气,底层人的肾上腺素在深夜燃烧的自留地。这样的地方,陆航却意外感觉良好。
忽然一个念头撞进脑海。
要是被他父亲知道,自己来这种地方打工,一定会打断他的腿。
但他看了看脚下的台阶,想着霍鸢也走过这里,心里便不知不觉松弛了一些。觉得他这些不为人知的越轨,都是值得的。
这种心态一直保持到了上场。
他胜了三场。险胜。
结束的时候,他戴着黑面甲,认识霍鸢的社团小老板们过来跟他打招呼,无不惋惜地说:“哎呀,今天是不是状态不太好?没事,再接再厉哈。”
陆航:“……”
他瞄了眼往期战绩,原来霍鸢最少一晚能连赢六场。绩点不如他的兄弟,早就在实战经验上超过了他。
看来他也得回去加把劲了。
出去之后,为防止被发现真实身份,陆航依旧穿着霍鸢的作战套装。
正走着台阶,后面忽然有人扑了上来,“哥!你怎么回事,打你通讯都不接。”
陆航身体僵住,慢慢转过来,不动声色把小姑娘搂着自己后腰的胳膊松开,接着压低声:“我不是你哥。”
小姑娘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和霍鸢有七分像。不过她长着一边浅浅的梨涡,要比哥哥更稚嫩可爱一些。
“你不是我哥,那你是谁?”霍鹞警惕地后退两步,正琢磨要不要打通讯报警,忽然表情一呆,又喊了一声,“哥。”
陆航被迫把面罩摘下来,“我真不是,我是――”
“他是我室友,你也得叫他一声哥。”霍鸢从台阶最上面气喘吁吁地走下来,冷着脸,狠狠敲了妹妹一个暴栗,压着她,“快叫陆哥。”
“陆哥……”妹妹偷偷瞧了眼这位室友,还挺帅的,就是……
他们走上去,暖黄色的路灯一打,霍鸢回过头才瞄见陆航的正脸。他惊了一下,“你脸怎么了?”
陆航:“……我也鼻青脸肿了。”
接着又挽尊地强调了句:“他们说我枪法很厉害,就是没学会闪避。不过我拿到了这个――”
“什么?”霍鸢脸颊发热,凑过去看。
陆航变戏法一样从兜里掏出一个奖章,“全场挨拳头最多奖。”
霍鸢愣住,陆航也愣了下,两个人不小心对视了一眼,全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挨过揍,现在他也挨了。
未尝不是一种感同身受。
有了挨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