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张地抬头瞧了眼。

这位alpha气场很强,感觉比他见过的那些海洋贵族还深不可测。

但白司令拽着他呢。

应该不会咬人的。

想到这里,予虹稍微放松肢体,轻微摇摇头说:“一切都很好,司令,谢谢您的关心。”

白翎点点头,顺手揉一把他的波点红羽毛,就打算前去下一个点。

但这时,予虹叫住了他,“白司令――”

白翎站定,“你说。”

“我能不能……”小猛禽纠结地支吾,最后一下子说,“我能不能问问,我们进攻的D日,定下来了吗?”

D日,D-a,是一种通用的军事术语,指的是参谋部决定的行动发起的那天。由于作战日是军事机密,所以通常在训练时,只用“D日”来指代具体的某一天。

予虹知道,询问这件事是非常越界的。如果在他之前待的军队里,肯定要被长官狠狠斥责,骂他军事守则都背到狗肚子里了。

但予虹实在想知道。

因为在乌云之下,海水之中,有打掉他牙齿的仇敌。他每日都感觉胸膛里有锉子在磨,鲜血淋漓,一日不亲手杀掉他们,就一日无法愈合。

看再多的心理医生,交再多的朋友也没用。

白翎理解他的心急,毕竟他也是从那个阶段过来的。然而现下,饶是他也只能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待乌云散去后,就是D日。”

他们走后,藏在远处玻璃墙后面的蓝鹊跑出来。

“哇塞,不愧是帝国的顶O和顶A,我站在那么远都感觉小腿发软诶。”蓝鹊满脸兴奋,故作心有余悸地擦擦额头上的汗。

他正说着,看到身旁的小猛禽在出神。

“诶,你想什么呢?”

予虹回过神,犹豫着问了句奇怪的话:“青鸟,你会作法吗?”

“作法?”蓝鹊呆住。

风雨肆虐会打翻鸟巢,所以在鸟类的文化里,总是存在祈求晴天的仪式。

廊桥空气冷冽,恒星的光芒穿不透云层,只在云朵上留下稍浅的光斑。

两只小鸟爬坐到脚手架上,看着下方的堡垒舱门开启。

一阵如同翅膀剧烈扇动的咆哮声后,机甲们疾速把云层划成两半,排成队一个一个飞进去,宛如蜂巢里飞回的蜂群。

那是西武司少将的先遣战斗团。

机翼搅动的气流掀起了蓝鹊的发丝。他专注地摆弄着手里的铁丝,边扭成形状边说:

“我不知道你们红隼家的规矩是什么,反正在我们老家,如果想要雨停,可以把羽毛挂在最高的树枝上。”

这是雀雀帮祖传的神秘仪式。

“挂得越高效果越好。”

两只小鸟一合计,整个堡垒最高的地方莫过于炮塔。于是他俩趁着晚饭换班时间,偷偷摸摸地爬上炮塔,一人摘一根羽毛,把羽管穿进铁丝里,最后挂在炮筒旁边。

“阿嚏!”高空没法打伞,予虹被淋得透湿。

蓝鹊见状,连忙脱下自己的防水冲锋衣,“快披到头上。”

予虹从外套下悄悄探头,头一次主动拽他的手,“你也到下面来。”

蓝鹊跟他一起头顶着外套。

外面的世界下着大雨,他们的外套里下着小雨。

转过头时,蓝鹊无意中对上小猛禽湿淋淋的眼睛。他心里念,好像漆黑的糖渍梅子干啊。

那是很甜的东西。

蓝鹊喜欢。

在冰冷的狂风中,嗓音都变得失真,予虹喊:“炮筒真的能替代小树枝吗?”

蓝鹊砥砺着风声,更大声地喊:“反正神能看见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