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航所能做的不多。

他知道对于一个alpha而言,最需要不是接济,而是尽快出人头地。

于是他点起小灯,借用了一点委员的特权,把霍鸢的各科成绩单找出来仔仔细细分析了一遍。

第二天早上,他把熬夜做的训练计划表放在下铺桌上,就放在霍鸢藏着掖着的那张校奖学金申请细则旁边,朝紧拉的帘子,轻描淡写地说了声:

“这学期好好比赛拿奖,否则就换我睡下铺。”

下铺的床帘“唰”得一声拉开,霍鸢羽毛竖炸着:“不用你让着我。”

陆航没说话。霍鸢怔了一瞬,待看清他熬得通红的眼睛,胸口一跳,莫名心慌地又把帘子拽上了,半晌,从里面传出一声:

“……谢谢。”

瓮声瓮气的。

犟着一口气,但总归把羽毛顺下来了。

陆航突然很想把手伸进帘子里揉他一把,看看热滔滔的羽毛是不是真塌了。

然而这时,对床的室友醒了,坐起来殷切地说:

“哇,你们兄弟感情真好,还互相帮助学习。二位哥,能不能也带带我?”

陆航缩回手。

霍鸢拽开帘子,眉头拧得能夹死小蜜蜂,“谁跟他是兄弟?”

室友:“你们都睡一张床了,还不是好兄弟?”

霍鸢:“这是上下铺。”

室友油盐不进:“我不管,四舍五入就是同一张床,你摇陆哥也摇。小弟弟坐床头啊~哥哥岸上走――”

室友妄图一展歌喉,却不幸被霍鸢锁喉。

“救我,陆哥哥救我呜呜呜啊,哈啊,哈啊,痛痛,人家要被弄死了!”室友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陆航看热闹不嫌事大,站在场外指导:“就这样,用膝盖压住他大腿,防止他射出触手。”

就这样,指挥系第一名和指挥系第十五名,联合把隔壁海军陆战系第二名制服在宿舍一米二宽的小床板上。

“我跟你们这对狗AA拼了!”室友眼含粉泪,立誓要一雪“海鲜事变”之耻。

狗AA充耳不闻,携手下楼买包子去了。

买了一个水母豆腐包,一个嫩笋竹鼠包,再给室友也带了一份。两个alpha坐在食堂外的花坛边上,默默啃包子。

缺少室友在中间当调和剂,他俩反而没话说了。

有点频率对不上。

陆航没话找话:“关禁闭的环境怎么样,有没有蟑螂,要是有你就回去把我买的杀虫剂带上。”

霍鸢奇怪地看他一眼:“你还有杀虫剂?”

“怎么了?”陆航咬了一口水母包子,嗯,好梗啾。

“没什么。”霍鸢两口塞完竹鼠包子,把塑料袋揉成一团,做了个投掷的动作远远丢进十米开外的垃圾桶。

他随口道:“我还以为你喜欢虫子,上次看到你半夜蹲在花坛里,捉蚊子给蜘蛛吃。我还心想,这人真有意思,还挺有爱心的。”

“爱心?”陆航笑了,“头一次有人这么评价我。”

两人站起来往回走,他们早上前两节没课,回去的路上正好迎上茫茫的上课大潮。人群遇到他俩,自动朝两旁分开,两个人便堂而皇之地逆着潮流走,任八点钟的太阳,将后脑勺晒烫。

“是啊。”

霍鸢想了想经常在他们宿舍出没的那只白额高脚蜘蛛,“大小是条生命。”

或许是他的语气过于笃定,陆航也不禁认真反思了下,自己是不是真有这份善心。

但遗憾的是,他似乎没有这种波动。给蜘蛛捉蚊子吃,也只不过是因为宿舍不许养宠物,他想找点事干,排解无聊罢了。

可霍鸢却说,他喜欢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