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鲷的眼睛渐渐肿起来,他感觉灵魂重新回到身体,掌控住喉咙,却控制不住泪腺。他哭着说:“对不起,同志……我不该偷你的信……”
?
雀鲷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
他睁开眼睛,看到雪白的天花板和干净的帐子,第一反应是自己上天堂了。
可是他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糠虾正冒头看他,身上穿着一套绣有小旗帜的衣服,那纹样是他们伪造不出来的。
雀鲷一下子坐起来,扒住糠虾的领口,“哪来的衣服!”
糠虾拽开他,“什么啊,当然是发的。”
“谁,谁发的?”雀鲷环顾四周,心中一个念想冒出来,被子下的手指头情不自禁发抖。
糠虾嘿嘿一笑,“你猜。”
雀鲷根本不需要猜。没过一会,护士走进来查房发现他醒了,便告诉他:“白司令命你过去一趟。传令兵在外面等着,他可以推着你去。”
雀鲷差点没去成。
他刚听到消息时,两眼一闭,差点再次昏死在床上――激动死的。
我一定是在做梦!!
雀鲷坐在轮椅上被传令兵带出去,他一路左顾右看,才发现这里是一处野战医院。
基地车改装的,能容纳超过一千个床位。
糠虾走在旁边,跟他说这两天发生的事。
原来在他昏迷后的一天,野星的增援就紧接着跃迁过来。由于海鳗星离边境有一段距离,跃迁过程中很容易碰到帝国军队伏击,所以白司令这次是冒着极大风险过来救援的。
在他们降落时,果然遭到了公爵舰船的攻击。
“可惜你昏迷了,没看到萨瓦将军开着重型舰和公爵在海上对轰的画面,那一整夜,天空都是橘黄色的。”
据说轰得太激烈,连近海的鱼都熟了,变成香喷喷的鱼肉飘上来。
整个海岸边都有一股鱼汤的香味。
“还有呢还有呢?”雀鲷听得急死了。
“还有,海鸥部队知道不,那群海盗不仅擅长定点抢东西,还擅长低空投递。妈耶,当时铺天盖地的海鸥朝我飞过来,投下来无数包裹,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好多人还以为是炸弹,不敢去拿,毕竟我们已经被轰炸得神经质了。”
“可后来解开油纸包一看,里面竟然是新鲜的面包!超好吃,就是有点硬。”
当他们捡起面包,慌忙胡乱塞进嘴里,口袋里一片死寂的终端却响了。
拿起来看,最先跳进来的是一则无线信号通告:[人类第三实验国通讯部提醒您,信号已恢复,您正处于我军严密控制中]
接着,便是如雪花般漫散的信息,来自亲人,朋友,还有走失的孩子们。
有人咬着面包,看着被填满的状态栏,忍不住失声痛哭。
他们很委屈。
曾经无比害怕伊苏帕莱索监视他们,但当它重新回来控制局势时,他们却感觉到一股久违的酸涩的安心。
故国。
他们曾经那样厌弃它,可它仍然没有抛弃他们。
在失去它多年之后,他们才隐隐约约意识到,绝对的自由与相对的安稳从来就不能两全。因为一个松散的,缺乏控制力的国家,是不可能拥有一个强大集中能保护人民的军队的。
他们抱着面包,似乎和那个逝去的国家,和解了。
“之后公爵大败,灰溜溜跑了,应该是缩回地下去了。野星的军队开过来,给我们发粮发水……”
听到这里,雀鲷想起来问:“那酒囊呢,他也在医院吗?”
糠虾摇头:“他不在。他好像自己去执行任务了,说要炸公爵府什么的。”
两人还没聊完,地点已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