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看了眼时间,想到金雕和亲卫队应该不多时就会来监室,索性勾了唇,跟金井周旋下去。

“噢对,我想起来了,你好像也有游隼血统,浓度仅次于雕血统,是不是?”

金井傲慢地说:“你知道就好。”

白翎却故意装傻:“知道什么?”

看四下无人,金井终于忍耐不住,怀着一种压对方一头的快感,露出胜利似的笑容:

“杂种鸟,我知道你想用施洛兰的名字往自己脸上贴金,可你这辈子都给我记住,我才是施洛兰的纯种血脉。而且我是alpha,会完完全全继承他最强的力量,不像你,就算用尽手段爬到高位,还是个会被alpha压在身下干的弱逼o?――”

他喊得尽兴,仿佛把憋在心里已久的话吐露出去,原本以为会看到白翎受辱的表情,却发现对方挑起眉尾,似笑非笑看着……他身后。

金井愕然转身。

“啪!”

成年雕的一巴掌狠到发指,不偏不倚,照着他的脸就扇过去。

金井被打得脸颊歪向一边,被打懵了。充血的眼珠缓慢转动着,看向他的亲生父亲。

或者说,母亲。

金雕压抑着内心怒火,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想保全孩子,一进来却听到这样一番话。

他很清楚,那话与其说是侮辱白翎,其实是厌恶他。

这件事要从前说起。

金井从小就无法无天,浸泡在军部那种氛围长大,又是众星捧月的alpha,在他眼里,omega就是单纯的生育机器。

所以当他长到16岁,无意中撞破父亲在房间里蜷缩着虚弱发情,正处于青春期的敏感价值观,便顷刻间崩塌。

他突然发现,自己和众人一向崇拜的父亲,竟然是个omega?

父亲的腹肌下有柔软的盆腔,而他没有。他只有一副硬邦邦的脏器,与父亲截然不同。

他陡然反应过来,小小的他,竟然已经能凌驾于父亲之上,成为一个剥削者。

那种感觉实在扭曲而诡异。

在那之后,金井频繁梦到那天的场景,梦到父亲哀嚎绵软地蜷在墙角。一爪子能抓破人颅骨的雕,雄壮威猛,现在却像一只吸饱雨水的绵羊,脆弱温顺。

而他就站在门口,紧张而不安地看着,始终不敢踏入一步。

仿佛一旦踏入,他心中那个牢不可破,强大雄性的父亲形象,就会彻底崩裂。

他不愿承认,一个万人敬仰的帝国元帅,竟然藏着那么明显且易被攻击的弱点。

更无法接受,对方和16岁儿子共处一室时,能这么不设防。

他崩溃地抓着头发:

――我16岁了,我的身体已经能撑开成人款的作战服。如果我走进那间屋子,我甚至能抓住父亲潮湿发热的手腕……

金井开始为自己的想象感到害怕,抗拒,作呕。

他想搬出去住,却被金雕以“不安全”为由,严厉禁止。

然而,一个青春期的小alpha是难以适应这种环境的。他的母亲过于强大,而他又没有一个内部器官和自己相同的“父亲”,来镇压母亲。

他会处于惶恐中,找不到自己的定位。

他开始感到权力颠倒,开始憎恨,并不断借由幻想一个“强大的父亲”来逃避这件事。

施洛兰。

他在看到那张照片的第一眼,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他很确信,施洛兰就是他真正的父亲!

而且施洛兰曾经是金雕的长官,是上下级,这是符合AO规律的。

金井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松了一口气。

他带着那张照片走南闯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