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瓦感叹:“你现在真的变了好多。”
“怎样?”
“放以前,肯定装睡着不理我的。现在就比较,嗯,温柔?反正没那么孤僻了。果然,有了大1就是不一样。”
白翎脸一热,隔着睡袋踹他一下,“快睡。”
“那你讲故事。”萨瓦抱着被角。
“……还真讲啊?”白翎拿他没辙了,只好说,“行吧行吧,其实也没什么故事,就是一些破事。”
他头枕着手背,望着矮矮的天花板,回忆起来:
“你知道罗马斗兽场吗?就是那个圆形的竞技场,很大,有许多道小门。附属星的监狱,就有点像那个。人家都说它是什么来着,哦,环形监狱。”
他顿了顿,“哼哼,我猜想,它的设计者肯定是福柯的忠实粉丝。”
萨瓦抬起眉毛:“福柯是谁?”
“一个不说人话的哲学家。环形监狱的结构很巧妙,它把牢房放在外围,把?t望塔放在中心,这样一来,只需要两个警卫,就能监视整座监狱的犯人。福柯觉得,现代社会和环形监狱是一样的,本质上都是个大型监视器。”
萨瓦觉得挺有趣:“你从哪学到的这些?”
“唔……我家大1。他经常睡前看书,什么乱七八糟的都看,偶尔会跟我说些有的没的。”
萨瓦意味深长地嗷了一声。
白翎轻咳一声,以示正经:“相信我,在那个监狱里,活比死,更恐怖。”
“那你的监狱舍友怎么样,好相处吗?”萨瓦把手臂伸出被窝,比划着,“是不是满身纹身那种社会大哥?”
“呵,我住单人牢房,他们说我攻击性太强,必须和其他人隔离开。”白翎自嘲着:
“不过我实际上也没待多少天,就待了半个月,或者一个月?我也记不太清了。监狱里没有时钟,除了到点放饭,我一点时间概念都没有。”
况且,按照实际年龄,那其实是二十年前的事。其中的许多细节,他都忘光了。他只记得自己那时候还是个毛躁的小年轻,被革兰陷害入狱,整个人各种崩溃挣扎,其间惹到了狱警,还额外吃了不少苦头。
“对了,我得提醒你,千万别受伤。”
白翎半真半假地吓唬:
“监狱里的医生是我见过技术最糟糕的。我刚进去那会,发现自己的右腿已经坏死了。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天天看着自己变臭,败血,腐烂,但又阻止不了。”
“于是我用了点小技巧――我挑衅那些大块头,跟他们在食堂打群架,一个人拖着坏腿打他们二十个,成功把自己送进了医务室。我问医生,这玩意能不能治,如果治不好就切掉算了。”
“医生说治不好的,只能切,又说这不是他的工作,他只负责给我涂点碘伏。没办法,我只好把卡里的钱都转给他,让他快点。”
“可是那个庸医为了省钱,居然只给我打了一半的麻药。他妈的,半途我就痛醒了――”
说到这里,他发现萨瓦眼里流露出明显的担忧。他便枕着胳膊,换了个混球似的语气:
“说起来,早知道我会结婚,我就把腿骨留下来了。”
萨瓦顺着问:“留下来干嘛,炖鸟汤吗?”
卫生间在货仓,霍鸢下来解手,正好听到他们聊天。
“送给我的alpha,每次他想偷懒省力,我就从床头柜里抽出来,给他看,‘特么的还没我的骨头硬’!”白翎拍着被窝说。
霍鸢:?!这是我能听的吗?
萨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出了眼泪,萨瓦“哎哟哎哟”地抹抹脸,又有些欣慰。
这臭鸟,居然有一天能用这么轻松的口吻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