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白翎和萨瓦一起抓住门阀,用力向下掰开。蓄水池的水从镇子口,冲向了镇子中央。
那一刹那,每家每户的厨房和厕所里,停水已久且早就结起黄白水垢的龙头突然发出一声呻吟,宛如濒死之人喉咙里发出的呐喊。
几秒钟后,水压打上来,空置的水龙头吭吭响。它要活过来了!所有人脑子里冒出这句话,脚步不受控制地扑向水龙头。他们脚跟痉挛,手指颤抖,看着水龙头里涌出黄橙橙的水,便迫不及待地用手掌去接住。
沙漠里的水,泥沙污浊,却是生的希望。
即将建立的国家,贫瘠弱小,却是尊严的解放。
水冲出了水龙头,人们的声音也冲出了嗓子,他们跑到街上,对着镇长喊:“我赞成!”
“我愿意,我愿意!”
跟踪摄像头挥舞着金色小翅膀,从居民们手舞足蹈的臂弯间穿过去,飞向镇子外的蓄水池。镜头下,白发青年正靠在满是涂鸦的墙上,昂头大口灌着水。
柠檬水。
他举起手腕,姿态疲而淡懒,透明水壶里形成龙卷风般的漩涡,青涩的柠檬撞在玻璃壁上,挤出酸汁。从侧面看,他整个瘦削的人都融在逆光里,发丝的边缘渗了光晕,美得透彻轻灵。
那张干燥的唇微微张开,接住水。珠液滑过他的优越冷冽的侧面颌骨线条,从下颌坠落,流进了锁骨,再融进胸口一片透湿。
水壶里有冰,可再透的冰,也比不上他来得解渴。
在场所有alpha都情不自禁地蠕动喉咙,吞咽了下口水。
郁沉收回视线,杯子底叩桌上,淡漠吩咐老板:
“加冰。”
AI在CPU里碎碎念:主人在脑海里估计要把机械小鸟拆烂了。
太阳西移,跟踪摄像头跟着放大光圈。
白翎脚下的影子渐渐拉长,他放下水壶,转了转酸痛的手腕。在他脚边,水壶的玻璃在光的折射下向后方散射,彩虹色落在阴影里的墙面,才照出墙面涂鸦的一角。
白翎转过身,仰头望向三层楼高的涂鸦。
白底,一红一蓝组成的十字,画面的右边是一副纯黑色的侧面剪影。
那是伊苏帕莱索时代会出现在电视上的君主象征。
在这个偏远而荒芜的小镇,喷漆剥落的墙上,仍有他的回音。
白翎缓缓呼出气,逼迫自己放松肩膀,在墙上颓然地靠一会。
好累。
他耐力再好,也不是机器。从早忙到晚,也有累到发昏的时候。他脑子昏昏沉沉,嘴巴里都是酸涩的柠檬味,努力去想,才想起今天好像是分化的第二天。
按照惯例,他应该被alpha锁在家里,圈在怀里,松弛得过一整天的。
……机甲们求摸摸,他也想要摸摸。
远远地,萨瓦一路小跑过来,“你怎么还在这待着?你家大1来了。”
白翎愣了下,手一松水杯便掉在地上。他抿着薄唇,面部肌肉努力控制住表情,弯腰捡起水杯,紧接着就问:
“哪呢哪呢?”
“小酒馆――”
萨瓦话都没说完,就见对方朝着阳光散射的方向跑去。
萨瓦幸灾乐祸对白翎喊:“你完了,标记这几天是alpha忠诚度最高的时候,你把他丢家里,他来找你兴师问罪了。”
白翎边跑边扭头,回答:“那正好。”
“哈?”
“我,应,得,的――”他得意朝朋友大喊。
萨瓦怒发冲冠:“你就是欺负本咕咕是单身!”
飞翔的摄像头没来得及录下这段声音,只录到了白翎的背影。他后颈一片汗湿,随着奔跑,一小片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