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用镊子摘掉旧的创可贴,放在托盘里,准备换上新的,可护士的手刚凑过去,就感觉自己似乎陷进两道胶着的视线里。
她默默往后撤了撤。
侧目看,优雅的老贵族正用眼神示意,低瞟一眼自己的腰伤,又瞟一眼创可贴。
青年迷惑地竖起眉毛,又恍然了悟,冷冷着脸,轻轻从护士手里接过创可贴:“不好意思,我来吧。”
郁沉果然调整姿态,几乎是凑到了他手边。
白翎边贴边心里骂,可偏偏这家伙还要打听:“白司令喜欢给人贴创可贴?”
这是打听他给多少人贴过。
“哼!”白翎毫不留情戳穿,“装什么傻,那是喜欢贴创可贴?我那是心疼你。”
九曲十八弯的心思最怕直球,郁沉顿时不自然地转走视线,对着墙勾了下唇。他殚精竭虑一世英明,到了帝国覆灭,终于能放任自己糊涂一回。装傻,也得有人乐意接招才行啊。
护士拿走托盘,要处理掉垃圾,郁沉叫住了她:“换下来的创可贴别丢,我还有用。”
“有什么用?”白翎嘴快问。
很快他便知道用处了。
老男人要了装注射器的小塑料袋,把创可贴放进去,小小一条,血粘在棉花片上已经变暗,他却仔细地捋平它。
护士在旁看着,枯血,伤口,带有温度的手,看到它便能立即构画出一副场景。明明什么都没有,又好像什么都演绎了一遍。
创可贴被夹进撰写着工作内容的硬皮本里,当做书签。把他的心疼做成实体,夹进书页里保存。
白翎不知道为什么就气息乱了,眼眶也变热。这一幕反常且奇怪的举动,其实也另有原因。伊苏帕莱索一生听过太多赞誉,太多辱骂,两极分化到他本人都麻木了,可从未有过人能站在平等的位置上,对他说一句辛苦。
他看似铜墙铁壁,毫无情绪波动,可还是会为这样的共情而雀跃。
被爱,是一记良药。于他,或者于他,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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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军首领这活,不说工作时长996,至少也是全年无休。
很多时候事情一来,这边就得立即响应,别说分化期第二天,哪怕重伤未愈,躺在ICU里都得吸氧,都得照样爬起来接通讯。
白翎一边对着耳麦说话,一边迅速套衣服。
通讯那头是团长,对方说,摩萝人的镇长想要见白司令。白翎一行人来这里不过两天,算算时间,对方也该找上门了。
找他的原因也很直接:要水。
白翎之前带人抽空了孔雀水塔,阵仗弄得极其嚣张,气得孔雀眼冒金星,次日就把通缉令挂满大街小巷,还朝星际盟打了报告,请求星际维和部队来“制裁”他这个“强盗”。
如此一来,整颗野星的人都知道了,他白司令手里有水,有资源!
那可不得趋之若鹜?
镇长这次过来,便是想找白翎买水。至于价钱几何,还得亲自过去一探究竟。
白翎嘴里咬着面包,就要准备出门。
他两下踹进鞋子里,起身时余光一瞟,郁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现在慵淡地靠在卧室门边,隔着广阔的门厅远远和他对望。
人鱼嗓音漫漫:“白司令真是日理万机。”
白翎一听便笑了,怎么这么幽怨。
他把枪揣进腰套里,朝人鱼扬了扬下颌,眉宇神采奕奕:“在家等着,我晚上再回来临幸您。”
要不是他转身时后颈露出了腺体贴,谁能看出这是一只刚分化的omega。
郁沉轻轻哼笑一声,忽然视线微顿,落在腺体贴上。奶肤色的一片,有点像膏药,内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