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白翎没法反驳,也找不出其他理由来拒绝。他能怎么说?让郁沉在船里好好养着,别出来陪他?
人鱼肯定能摆出一万种理由。
光是第一种,他就没法拒绝。对方温和说:“你出去了一天,我想跟你单独待一会。”
白翎内心:空巢老鱼,可怜了,给点甜头安慰他吧。
然而下一秒,人鱼就拿出自带的枕头。200支的天丝,和帐篷粗糙的环境格格不入,就这,他也能安然找个角落铺好。
白翎震惊道:“居然真的是来睡觉的?”
不对劲!
“不然呢,你想做什么?”那条鱼似笑非笑,手肘撑着地,肩膀微塌,靠近和他说话。
“我以为你偷袭得手,至少也要吃两口。”
“你不是在工作吗?放哨时要专心致志。”
白翎很双标地说:“那是哄骗新手的,我们老手工作时习惯摸鱼。”
说着,他正大光明把手放人鱼大腿上,摸,我摸摸摸,嗯……腿肌收缩变硬了。
郁沉意味深长瞧了他一会,抓起他手腕,放到唇边,啃一口。
“诶,你还真啃人……”白翎正说着,忽然瞧见他手臂上的针眼。
人鱼肤色苍白,芝麻大的伤口也显眼,白翎一眼就看出针眼是新的。
“什么时候弄的?”白翎抓了他手臂,翻开看。
郁沉轻描淡写:“他们给我打的安定。”
白翎沉默一秒,慢慢皱眉:“精神安定剂。怎么突然要打针了,以前不是一直吃胶囊的?”
郁沉侧过头,有些遮掩地说:“打针效果快。而且我不想吃药。”
“不想吃药?”白翎诧异重复一句,正想问为什么,看到他难言的面色,立即懂了。
吃药会变瞎,人鱼想看着他,不想再回到一片黑暗。
郁沉笑了一笑,自我开解道:“说来起也挺难以启齿的。不想吃药,怎么听都有些任性,特别到了我这个年纪,不应该有这样的脾气。”
他应该谨遵医嘱。
但这一次,他实在过不去内心那关。
一想到看不见这只鸟,就会变得唉声叹气,连医生给他反复解释,他也听不进去。
最后,啄木鸟只好遂他的愿,改换药物。针剂药效强,副作用也多,只有一点好――他不会失明了。
那会,他站在舷窗前,看外面灯光点点,视网膜也残留下层层重影。沙海里的光,宛如漆黑深夜的灯塔,诱引着人鱼的心脏。
郁沉恍然想起一个故事。
传说,希腊有一座叫阿卑多斯的城市,少女希罗与青年利安德相爱。两人隔海相望,利安德锲而不舍,每晚都坚持游过海峡,与恋人相会。而希罗总是燃起火把,为利安德指引方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直到一场暴风雨吹灭火把,青年溺水而死。
年轻时的伊苏帕莱索无法理解这种坚持。
在他看来,这甚至有些愚蠢。为了短暂的相处,被情绪控制到失去理智,不惜夜夜涉险,直到被海浪吞没。
一点也不值得同情。
现在,他低头看向手臂的针眼。
他也成了利安德,渡过茫茫狂沙,朝着爱人帐篷亮起的光,夜奔而来。
尝尝锲而不舍的滋味,也尝尝爱人的体温。
“完了……”
白翎喃喃自语,心想这下坏了,人形机器老陛下彻底陷进去了。可是我俩还标记不上,这咋办?
白翎不知道脑子哪根弦烧断了,拽下老男人衣领,强行逼迫:
“来啊,啃我!”
霎时,雪亮的车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