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少爷翻过军校高高的墙头,不管不顾地跑回来看他,还自以为无人知晓地偷亲了他一口。
海因茨今后的余生,都在无限回味那一刻。
因为其中的珍重,羞怯与不舍,都是少爷灵魂的复现,是他这个廉价beta难以企及又感激涕零的东西。
此时此刻,海因茨躺在公爵府萨瓦的床上,一瞬不瞬望着一片空白的天花板。
忽然,他扭曲地笑了笑。
他活着,就是为了得到少爷,不择手段,不计一切代价。
落满灰尘的落地窗外,天空中划过一道接一道尾迹。白色的细线在天幕下画出纵横交错的图案,那是前来给暴君凯德庆生的舰船们留下的尾烟。
海因茨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整理一下西装下摆,站到窗前,对着玻璃反射中的自己露出完美微笑。
他们来了。
诸王齐全,各就各位,棋盘边角的格子已然站满,一场好戏即将要开场了。
这一次,谁能摘取桂冠,就要各凭本事了。
?
病房里,阳光洒满了乳白色的被褥。
床前支起一排虚拟屏幕,画面紧挨的密度比股市操盘手看盘还夸张。在这样高强度的信息流冲炸下,常人早就手足无措,不知道眼睛往哪里瞟,但靠在软枕上的人却视线有序而安稳,显得游刃有余。
郁沉一边指挥下属安排事宜,一边用小刀在手里削着东西。
一道亮眼的光透过窗栅,恰好落在他指尖。
那是一枚桃花心木的棋子。
一枚,在他手心颇具雏形的Queen棋。
?[103]无稽之谈
傍晚六点。
万家灯火,稚鸟归林,依傍海湾的浓黑礁石之上,象征皇权的阿碧达忒宫巍然伫立。远远看去,环形玻璃窗灯影灿烂,宛如一根光柱,高高支撑起橘粉色天幕。
“按照流程,舞会正式开始之前,你和凯德陛下有十分钟单独相处的机会。你进去之后,陛下应该会询问你的年龄,种族,家庭背景,你一定要按照培训标准,温柔礼貌地觐见陛下。”
皇宫礼仪官神情严肃,反复交代细节。
他亲自给诺思系上丝绸蝴蝶领结。生成白的颜色与诺思的乖巧气质相得益彰,站在光下,完完全全符合世人对omega最经典的印象。
柔弱,顺从,掀不起风浪。
礼仪官不禁松了口气,回想起昨夜的新闻,尚且心有余悸。
还好白毛小刺头被抓,临时换这只粉毛海兔上场。要是按原定计划,搞不好要弄出大乱子来。
君主被刺杀不要紧,丢了工作,他那三十年的房贷可是会要人命的!
“咳。”礼仪官掩饰性咳嗽一声,提高声音说:“快进去吧,一定要安分守己,听凯德陛下的话。”
“是。”睫毛颤颤刷过眼睑,诺思绞紧手指,看起来很紧张。他小心翼翼问:“礼仪官大人,能不能请问一下,里面人多吗?我……我第一次见陛下,害怕喊错了人。”
像这样O德充沛的omega,有这种顾虑也是正常的。礼仪官不疑有它,安慰他两句:“放轻松,里面应该只有一个带枪侍卫。”
“啊?我还以为陛下身边有一大群保镖,就像课件视频里看得那样。”
“视频右下方写了‘仅供参考’,”礼仪官表情不悦,“况且,你这样细胳膊细腿的海兔,哪值得一大群保镖来作陪?外面来了一大群王公贵族,各个级别比你高,皇宫亲卫队当然要优先供他们使用。”
礼仪官还以为诺思在怨念排场不够,多少训斥了两句。
在他眼里,诺思果然羞愧地低下头,怯怯地说:“抱歉,是我太无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