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接受老水母参合这事,倒不是因为亲情淡薄。

海洋世界等级森严,弱肉强食,几乎靠血统决定一切。所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啃水母。

从食物链底层爬到这里,海因茨决不允许自己出现半点差误。

老水母偷偷背叛主子,会被伊苏帕莱索拿住。

他可不会。

况且,给别人当看门狗只是一时的,海因茨在暴君和伊苏帕莱索新旧两股势力之间骑墙,冒这么大危险,所求当然不只是出人头地。

他若有所思:“整个星际里,好像还没Beta做皇帝的先例……”

?

收回思绪,海因茨一口饮尽白兰地,融化的冰水冻得他龇了龇牙。转向副秘书时,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什么材料,拿来给我看看。”

副秘书连忙递过去:“是革兰少将死亡事件的详细调查报告,重点部分我已经用标签标注了。在挖掘信息时,我们还意外发现了一件事。”

海因茨翻到那一页,意外地扬起了眉毛。

副秘书:“革兰少将死前招的那个驾驶员叫‘白零’,有90%的可能,是他劫持了那艘船,袭击君主的太空行宫。”

“您看170页,有一张垃圾场下方拍到的照片,拍到了‘白零’的脸。”

“但这张脸无法和人口登记系统里任何一个叫‘白零’的人匹配上。”

海因茨边听边琢磨,他知道伊苏帕莱索最近在捧一个小驾驶员,不出意外,就是这只鸟。

副秘书:“……最后,我们在死亡人口里找到了他。”

假死换身份吗?

海因茨先想起The One上次激动捏碎酒杯的情形,又眯起眼睛,无端回想起对方在“狩猎夜”完虐一群A,最后背着谁离开的画面。

他翻到调查报告的171页,上面有一张黑白军官证件照。

海因茨趣味地说:“没想到我们的老陛下也会追逐美色啊。”

他言简意赅问:“现在这个人在哪?”

“在皇宫,和……”副秘书欲言又止地说,“和您的旧主,萨瓦,住在同一间房。”

海因茨瞳孔一震,像被踩住了触角,脑袋里第一反应是The One派白翎挟持了他的小母鸡。

少爷是他的天,是他的红线,谁也不能触碰少爷的毛裤。

哪怕伊苏帕莱索那条知名老毒蛇也不行。

海因茨低着头,捏紧了白翎的照片。

副秘书:“这份报告书,您要呈交给The One一份吗?”

海因茨神情淡淡:“不用,存到档案里,以后还有用处。”

副秘书惊讶了一阵,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对于文臣来说,没有永远的上司,只有暂时的利用对象――这可是入职时必须认识到的铁律。

海因茨很快调整好心情,对着镜子练习了两遍音调,确保滴水不漏。

接着,他坐下来,开始日常对The One的汇报:

“晚上好,我是您忠诚的‘混合汁’……”

?

小宠宿舍区。

熄灯之后,三个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聊天,有萨瓦在,话题不知道怎么就沾了奇怪的颜色,变成了生蛋教育大会,还强迫白翎说出产蛋时的感觉。

白翎:“再这样我叫宿管了!”

臭鸡,大半夜不睡觉就会胡言乱语。

萨瓦怏怏不乐闭了嘴,可还是不安分,在一片漆黑里爬下去,塔拉塔拉地翻零食。

白翎试图小声咒骂,但下一秒拉门就被拽开,他眼睁睁看着一个形状模糊又硕大的鸡屁股挤进来,接着亮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