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2)

我没有立马回答。

“在想李译吗?”

他的手像蛇一样,慢慢摸上了我的喉咙,虎口正好卡住。

我只好开口:“在想张小元的事。”

那虎口似乎也停滞了一下,在我喉间轻柔的磨蹭,随后移开,再次搂抱住我的腰身。张明生将下巴放在我的肩头,低声说:“其实我觉得,你已经不恨他了。”

“他是小孩,我是大人,讲什么恨,”我的声音放得很轻。

“那很好啊,于sir,”张明生笑了一下,他说:“我其实也觉得你从没恨过,你只是折磨自己。”

然后他亲吻了我的耳畔,他说:“假如恨别人让你难过,不如全部抛到我身上,来恨我。”

我没有反应,甚至因为身体的燥热而有点不耐烦。最近几年,张明生一直沉迷于这种亲密。这是他的生命探索,和我无关。

同床异梦,我有自己的课题:

张明生死后,我该过什么样的生活。

我一直告诉自己,只要张明生死了,什么都会结束。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我一直逼迫自己忽略这个问题。

假如有天,警署的同事把我从红寓中救出来,身后是张明生的尸体,痛哭的张小元和可可,前面则是各种闪光灯,以及亲友或陌生人的讶异的眼光。我的故事会变成新闻、轶事、谈资、娱乐视频,它们永远地流传在世界上,无法抹去。

八年,积重难返。

我的腿或许还可以行走,但我的世界似乎已经没有路了。

◎作者有话说:

看到一些盗文的情况,这是我不希望发生的,希望看到这个故事的朋友都没有花弯弯绕绕的冤枉钱。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没有情人也要快乐。

一万收藏了,感谢大家。

三十一

【但现在看来,做四眼仔总比立在人床边的青黑眼圈小鬼头好些。】

人总会在夜晚胡思乱想,小到儿女情长,大到人生的意义,思来想去,越想越哀伤,最后浑浑噩噩地进入睡眠,洗涤所有情绪。待第一缕阳光照进卧房,就会发觉,人生虽不止眼前的苟且,但当下的烦恼,永远要比未来的更加清晰,要人立马决断。

摆在张家夫妻面前的烦恼是:究竟要不要没收长子的电子设备。

倘若我是个旁观者,定然要讲:好玩是天性,只要控制时间,保护眼睛,也就没什么。

但红寓不是什么旅游景点,自然也闯不进来游客。我睁开眼睛时,张明生已经不见了,他工作很忙,一天时间切割得极细,自然不会贪睡。因此我翻过身、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时,被床边的影子吓了一大跳。

我讲真话,要不是张明生还活着,还长了这么大,我几乎要以为床边这位是他幼时的冤魂。

张小元身穿校服白衫,新剃了头发,眼下两片乌青,正呆呆地望着我。我猜他大概等了我很久,毕竟他早上八点上课,现在已经九点多了。我无意让我的小孩异于他人,但时不时的,家里总有情况发生,只能向老师请假。

现在他站在这里,一定是张明生的授意。

我为自己的受惊感到窘迫,抹了把脸,撑起身子,打起精神,摆出一副和蔼姿态,好声好气地问:“发生什么事,小元,你现在应该在学校的。”

张小元讲话声音低低的,脸上有少见的委屈,小鼻子和眉头都皱皱巴巴,他讲:“妈妈,爸说,要把我的电脑拆掉送走。”

张小元不像可可一样娇气,整日爹地妈咪喊个不停,他平时和我们说话极少带称呼,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稚嫩而生涩地喊一声爸妈。我有理由相信,他和siri沟通更加熟稔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