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绕到我正面,沉默地俯下身来。我知趣地环上他的脖子,任他把我抱起来。四楼地板铺满了地毯,柔和的浅棕色,价值不菲,每星期都要派专人打扫,由阿海亲自照看。
至于为什么要给一个不能走路的人铺地毯,说得好听点叫张明生怕我摔倒,说不得好听点,他是怕我逃跑的时候摔倒。
他稳稳地抱着我往卧房走,我闭着眼睛,又想到报纸上那张黑白照片。那么小的孩子,或许顽劣些,但怎么也不该是这种下场。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尸体,是跟着师父一起去查案,在一幢独栋公寓里,一家四口被强盗割喉,惨死家中。那时我二十二岁,见到大人的尸体时还能强忍着不呕吐,师弟在我身后干呕了两声便夺门而逃,我双腿颤抖,右手一直按在枪托上,背后全是冷汗。就算不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一定面色惨白。直到我走进最里面的卧房,看见两具柔软的,靠在一起的,孩童尸体。我彻底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