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深了。
养心殿的人吃酒至现在,也?多少有些血热。
“冯保你这?就派人去翰林院,取来作废的那页史籍。”
对于圣上心血来潮的吩咐,冯保没有一丝一毫迟疑的去执行。
“对了,贵妃的签牌上了吗?”
“回?圣上,娘娘身子不便,今个才下的签牌。”
圣上揉了揉额角,挥手:“这?样啊,那你去吧。”
此刻的长信宫有别于养心殿的轻松惬意,文茵与于嬷嬷默然?相对,气氛凝固压抑。
朝堂上闹得沸沸扬扬的驳正旧案一事?不是没传入后宫,今日朝会君臣对此事?的最后博弈的事?也?不是没一星子半点的传到长信宫来。可且不提时隔多年,文茵对那妖妃的名号早已麻木,正不正名于她而言早已无关紧要,因而驳正旧案的结果是何她也?不甚关心,就说她推迟了三日没来的月事?,就足矣让此刻的她无暇再关注其他。
在今日清早上月事?还没来的时候,她与嬷嬷就如堕深渊。
“嬷嬷,再运算最后一遍,看?看?有无差错遗漏。”
于嬷嬷不自觉打了个冷颤,却还是忍着抖说:“成,我再合计下。”
她强迫自己一遍遍的再去想?那已经在脑中?预演了无数回?的过程。
从今早上开始,她上报了娘娘的月信,按照元平十三年般如法?炮制,成功糊弄过去月事?。好?在自打娘娘进?宫时日起,娘娘所有衣物都是由她经手,如此旁人倒也?不会轻易察觉有异。
至午后,她以娘娘睡不好?为由让人跑了趟太?医院,抓了两副她与娘娘将用于掩人耳目的滋补安神药。她的目光随之落上临窗案上的两副药包,停了些时候后,又落上梳妆镜上的那将用于遮掩气色的脂粉。
至此都没什么惹人怀疑的特意之处。
再到晚间,她让念夏进?来陪娘娘说话解闷,顺势就由她今个在外间守夜了,而让那念秋就势回?去歇着。从前也?时有这?般的情况,所以倒也?不算刻意。
此刻夜已深,长信宫的宫门已经落锁,没人再会过来。更遑论是娘娘月事?期间,圣上便是性致所起也?不会来长信宫这?。
她屏住呼吸目光终是投向了贴着墙角放置的红木竖柜。
压在最下方的其中?两件冬衣里?,有药分开裹在棉絮里?。拆开来凑起来,便是一整副药。
文茵也?顺着于嬷嬷的目光看?向那竖柜,当年她就是怕来日会再遭遇那般情形,所以才恳请那王太?医额外又弄了副药给她。
王太?医是她母亲留给她的人,当年母亲嘱咐说不到关键时刻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