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旁边惶惶不安的大皇子,胸口呼吸更畅。
反正于她们这些这些有子嗣的皇妃而言,如今如此局面也无关大碍,左右皇子直接被封了王,她们可以?随皇子一道去封地颐养天?年。
她环顾了眼四?周如遭大难慌张惊怒的妃嫔们,眼里?笑意更深。她便?等着看宫阙高楼上?那位,来日的众叛亲离,身败名裂。
当然?一众嫔妃中,也有默不吭声?的。
譬如内心深处是想出宫自此海阔天?空的岚才人等低位妃嫔,再譬如有子嗣傍身的庄妃。
庄妃抱着二?皇子远远的站着,她的亲信也于四?周护着,以?免受到激愤人群的波及。
于她而言,反正皇太子之位也落不到除四?皇子之外的人身上?,那她们这些有子嗣傍身的妃嫔们,去封地也不过是早早晚晚的事罢了。如今早些去了,早些颐养天?年过些自在日子,也不见得全是坏事。
喧杂的人群有瞬静了下?来。
还正在想着去封地将是何等光景的庄妃错愕环顾,随后就下?意识随她们一般仰了头。下?一刻默然?噤声?,目光跟随着楼阁窗前那人影而动。
原来楼阁窗前那本来端坐品茗的人站了起来。
庄妃但见她持着杯盏面向众人,一袭红衣墨发如鸦,便?是不言不语静静的垂眸看着她们,也是沉静高贵,自生?风华,让人见之难忘。
她们这就输给?了这般绝代风华的女子。
与她同一时代而生?,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何须伤怀,何须悲哭。此刻秋阳正好,碧空如洗,正是让人心旷神?怡。”
清雅玉润的声?音自上?而下?传来,清清淡淡,那般的云淡风轻。众妃嫔尚未明她此番何意,就见她朝楼下?淡淡举杯,道了句:“既无西风袅袅,那就不必南浦凄凄。引用圣上?玉言,不妨都看开些,开怀些。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如此我便?以?此茶敬诸位,祝尔等此后前程万里?,一路好走。”
语罢就举杯饮尽了杯中茶,而后就不再理会她们,径自转身离开窗前。
人群在陡然?的沉寂后骤然?沸腾起来。
响起的是比之前更激烈的骂声?与喧杂声?。
不少妃嫔声?嘶力竭的喊着,让皇贵妃出来,她们要与她说道明白。
娴妃死死盯着那抹红色张扬肆意的影子,嘴角的纹路狠狠下?拉着。
如斯嚣张跋扈!
她凭什么,凭什么。
“文?家人,必定遗臭万年。”娴妃喃喃说着,突然?想到什么,提高了嗓音,“文?首辅不配享太庙,当入奸臣录!”
这话如水滴扔进了热油锅,当即人群就炸了起来。
文?茵从楼上?走下?来时,就听到外头起此彼伏的骂声?。句句皆是攻讦文?家人,恨不得将文?家从上?到下?每个人,都钉在耻辱柱上?。
维持秩序的御林军早早的将嘈杂混乱的人群纷至两侧,让出一条通道。
文?茵停住步子未再朝前,站在宝津殿前冷漠的环视四?周。
很快有宫人,凑她耳畔低语似在传达着什么话。随即,她眸光就逡巡一周,定定落在娴妃的方向。
娴妃悚然?一惊,反射性往后缩了缩身体。
“明明平日里?各个都谨慎警醒的很,怎么今个就忘了祸从口出的道理。”早在她停步冷视的时候,周围就又慢慢静了下?来。文?茵道,“别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要时刻警醒自己并非形单影只,背后还有家族呢。”
这些莺莺燕燕们,怒的时候是真怒,怕的时候也是真怕。闻言仿佛理智回归了些,神?色皆多少带些瑟缩。
文?茵环顾她们,往日里?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