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大抵是?头回听她如此这?般直白浓烈的告白,朱靖很难不动容,忍不住朝她走过?去两步,“朕也允诺过?,不会再碰她们。”
文茵朝后退半步,“我的意思圣上已经很明?确了。圣上做好了决定?,便遣人告知我一声便可。对了,长乐宫已经修缮完毕,过?些时日,我便着人收拾东西,准备搬迁过?去。”
听着她不冷不热的话,看着她如此生疏的模样,朱靖只觉得胸口忽冷又忽热,好似有什么?在其中狠狠拧过?。
他不明?白,她这?回是?怎么?了,为何一夕之间变化如此之大。从前他们也不是?没有过?争执的时候,可每每她脾气过?了便会从身后环住他,说些入耳的软话。便是?偶尔几次两人冷战时,也都?会相?互递梯子,很快就和好如初。
那次像如今这?般,她不依不饶,不妥协半丝半毫。
甚至都?不会与他争吵,反倒是?平静的诉说原委,下最后通牒般,让他做最后的决定?。就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与他决裂。
“阿茵,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字字句句皆出真心。”
朱靖猛地咬牙,快步跨前过?去,直接转至她面前,居高临下的逼视她。
“看着朕,再说一遍。”他强势的目光直逼她眸底,“可就不为朕妥协半分?朕,已退了半步。”
文茵仰眸看过?去,一字一句不带迟疑:“圣上已为我退了半步,何不再退半步?”
朱靖骤然眯眸,盯她半瞬,突然怒极而笑?。
“朕应是?错了,错的厉害。”他黑沉的眸光沉沉灭灭, “文茵啊文茵,是?该朕夸你,不愧是?文家?人吗?惯会得陇望蜀。”
文茵的心狠狠一跳。
这?一刻她清楚的知道,他的情绪失控了。
这?个?心思深沉难辨,从来将情绪掌控到极致的帝王,终于在此刻破防了。因为他竟主动提及了文家?人。
确切的说,他提及的是?她父亲。
元首辅三个?字是?一道疤,她的伤疤,又何尝不是?他的。
她想笑?,而她也由?着自己在这?一刻笑?出声来。
朱靖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逼自己强硬起?来。
“阿茵,朕不可能应了你那荒唐请求。后宫,朕不会遣散,你,朕也要。”
文茵笑?应了声好啊,就笑?着越过?他朝殿外的方向走。
朱靖忍不住伸手就要去握她手腕,却被她用力甩开。
他又下意识朝她方向追过?两步,反应过?来后又猝然停住,只强捺各种情绪看着她孤瘦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
身为帝王,最忌讳让人轻易掌控了情绪。
他已然犯了忌讳,万不能一错再错。
况且,今日允了她如此荒唐请求,明?个?是?不是?还有更加荒唐的在等?着他。
便是?再在意她,可他也不愿做那遗臭万年的周幽王。
立在明?暗交错的阴影里?,他阖了眸子,冷硬的面上晦暗不明?。
突然,殿外传来些嘈杂上。
他猛地睁眸,正要喝叱,猛地惊见冯保慌慌张张的进殿,边哭边喊:“圣上不好了,皇贵妃娘娘吐血晕倒了!”
第69章 第 74 章
文茵再次醒来时, 人已经在养心殿了。
稍微朝床侧偏眸,就见到被撩起的帷幔一角背对着坐着一人,此刻阖着眸指骨微屈抵着眉心,大抵是有郁郁难解之事, 眉宇深锁。
似是感受到眸光的注视, 床边坐着的人下意识抬头看来, 便见那蜷缩在衾被中的她正睁着眸看他, 茭白面上依旧是副病容没甚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