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们也磕头。
她们也不似前头两嬷嬷般用些威逼手段, 而是头触地的?一直磕,只要她不应,她们就能磕到满地血,磕到要死的?地步。口里不住说?圣上会打死她们的?,央求着?她答应。
文茵坐在窗前沿着?雕花窗镂空处无声朝殿外看。
看深宫的?红墙黄瓦, 看宫阙的?重重殿脊。
她愈发的?如帝王豢养的?金丝雀。不,也不恰当, 确切的?说?她是他手里的?提线木偶。他动哪根线,她就必须按照他的?意愿跟着?动。
这个想法闯入脑际时, 她发现她并没有类似耻辱,愤怒, 不甘,怨怼等一些激荡情?绪, 只有一股死水般的?厌倦。
厌人,厌己。
这股情?绪宛如藤蔓, 将她缠裹的?密不透风。犹似铁网将她罩牢,一旦陷入这种情?绪中,竟迟迟难以走出。
她或许是病了,她内心发出这样?的?声音。
可如今的?她还在意这些吗?不在意了,她默声说?。
透过镂空处看着?庭院里的?落日余晖,原来?此刻已经到夕阳西下的?时候。可她在窗前从晌午坐到日落,竟没感到丝毫时间?的?流逝。在这座深锁的?重重宫殿里,于她而言,时间?好似是凝固静止的?。
所以,活一日与活一年于她可有何区别?
当这个声音突然在心底响起时,就好似如那跗骨之蛆,死死的?盘覆在她的?五脏六腑,啃噬她的?血肉,继而又去腐蚀她的?筋骨。
人一旦陷入某种情?绪中难以自拔,就很容易被这种情?绪所支配。
就好似现在,她犹如被蛊惑般的?起身往箱笼方向去,翻找出了一条绫绸带……
“娘娘,您……您在干什么?”
夹着?惧怕的?颤音在寝门口哆嗦的?响起,文茵迟缓的?转过眸,见到的?就是那两嬷嬷惊疑不定的?模样?。
两嬷嬷惊眸看着?那踩着?凳子,执着?白绫欲挂的?人,简直亡魂大冒。对方那模样?,她们不用脑子想都知其?是想干什么。
文茵此刻总算从那种混沌中清醒来?几分?。微动了眼睫,她看了眼梁上的?绫绸带与脚底的?凳子,稍顿半瞬,就面色平静的?从椅子上下来?。
“我没干什么。” 她宛如没事般放回了绫绸带,转身又往梳妆台的?方向走去, “你们也未曾看到什么。”
翻找出些金瓜子,她双手捧了一些,走过去强塞给她们。
“宫里头行走,奉行的?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今日什么事也没发生,日后我也不会这般了,所以你们只管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成?。如此,少了我的?麻烦,也同样?是少了你们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