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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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散下人之后,许阁老换上道袍,在香炉上又供了两注线香。待到清幽香气四散漂浮,阁老略微躁动的内心也随之平静。他?在蒲团上盘膝坐下,取出了这?几日反复参详的天书,郑重翻开下一页。

相较于嗑金丹嗑到敏感多疑神经兮兮的真君,在宦海中?磨砺数十年的官场大模型ai许阁老就要从容平和?得多了。在被飞玄真君积年累月的pua之后中?,阁老磨砺出了强韧而镇定的神经,他?基本不会被天书的癫狂与吐槽破防,也从来不会为光怪陆离的未来而内耗,充分展现了重臣的素质。

所以说,锻炼锻炼神经总是有?好处的。

在天书近日的章节中?,许阁老就绝不在意什么反封建的疯话,他?关注的只有?实?际南直隶巡抚送上来的瑞兽搞出了瘟疫,将?来必定要吃瓜落,必须尽早切断联系;蓟辽总督挺不了几年就得被硫磺和?砒霜一波带走,没有?必要费心在他?身上搞投资。天书所说的别的未来都是虚的,只有?切切实?实?的政治利益才是真的。这?样运筹帷幄调运资源,在闫党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抢占先机;许阁老每天勤勤恳恳努力筹谋,搞斗争搞得非常开心。

今天也绝不例外,阁老摊平官员名册,满怀期待的翻开了天书:

【今天听到消息,清流托人到南方给老登预备礼物了,估计又是和?闫党争奇斗艳,要在贺礼上一决胜负以史实?而论,夏衍夏首辅再过?几个月便得告老了,下面的官员追求进步,卷起来也无可?厚非。虽然筹备贺礼必然糜费无数,但这?个罪责肯定是老登占大头,说实?话也管不了。大概真要等到摄宗上位,才能把这?样糜烂的风气清理一二了。】

许阁老眯起了眼睛。

……“摄宗”是谁?在朝政上用“摄”这?个字,听起来不太对头啊。

【但私心而论,在送贺礼这?件事情上,清流还是比闫党更恶心一些当然,这?里没有?说闫党不恶心的意思。但闫党中?的货色真捞实?贪,无耻下贱,人人见了都要吐口唾沫;清流里的货色却常常善于伪装,作假居然能把自己都骗过?去;那种虚伪中?透着?几分酸腐的神经做派,格外令人作呕。

同样都是准备贺礼,奢侈无度搜刮钱财也就算了,但清流就是摆出一副清高脱俗盛世老白莲的样子,扭捏作态不肯认账。闫党送黄金送田地?送名贵药材,送一切粗鄙却实?用的东西;清流就得另辟蹊径,满足老登的精神需求。所以,他?们送的大半是高雅而珍贵的古董,还得是底蕴深厚世面少见,绝不流于常俗的古董。

但世上哪里有这么多高雅又少见的古董?百般搜求不得,只能打死人的主意。在老登过?寿的这?几十年里,南摸金北移山两大门派大展拳脚,可?把古坟祸害得不得安宁。就算不提什么保护文物,折腾死人也真是损了八辈子阴德;许老头附庸风雅狗屁不通,简直就是一团乱糟。

从后来的记录看?,被霍霍得最?惨应该的是埋在河北一带的中山靖王墓,三年前姓许的上贡给老登的玉蝉,就是中?山靖王的贴身珍品。这样的东西都被翻了出来,整个墓估计已经是一团稀烂。】

许少湖抬了抬眉毛。

阁老心中装的是众正盈朝的九州万方,倒不至于为一点小?小?的阴德伤神。而清流闫党缠斗以来彼此骂战数十会合,尖酸刻薄阴狠毒辣,也绝不是只会无能狂怒的天书可?以比拟,仅仅一点谩骂,当然无法破防。最?令他?挂心的,反而是其中对“玉蝉”的只言片语。

三年之前,清流闫党的交锋曾经臻至某个高峰,双方都不得不向?飞玄真君大表忠心以展示地?位。而这?枚由下属进贡的玉蝉,则是许阁老进献圣上的关键胜负手之一次宝虽名为蝉却没有?经过?什么雕琢,只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