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每天可以自自在在, 从容的聆听受害者唱完一整个八度,由低到高,由粗到细, 由粗犷至尖锐:
“噫嗷啊啊啊妈呀!”
“今天的音调起高了。”精于音律的武皇帝聆听许久, 准确评价:“失之中正, 夭细而近淫,其郑、卫之声乎?盈不可守,恐怕叫不了多久了。”
果然,尖锐的嘶吼持续片刻,便骤然喑哑消失,只余粗粝狂乱的莫名吼叫,再也没有细听的价值了。
期待已久的武皇帝叹息一声,略略摇头。他回味片刻,自今日的惨叫中汲取了足够的情绪价值,终于从容发问:
“今天挨打的是谁?”
等在附近的卫青沉默片刻,稍稍有些尴尬。出于数十年来君臣相知的情谊当然也可能是本人就被埋在旁边实在不好走脱虽然卫青霍去病早已获得自由,但仍不时折返地府,敬谒至尊至贵的皇帝陛下。而也正是在此数百回的往来会晤中,卫青才不能不违背本心,痛苦地承认一些残酷的现实。
比如说,在地府呆了一千多年以后,天子的思路是真有些不大正常了。
不出他的意料,略微停顿片刻之后,武帝再度开口了,语气中隐约有一种恶毒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