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人心嘛。”

潘印川愕然抬头?:

“实?际展示?”

这?还能怎么?实?际展示?他的方略是修黄河用的,难道还能拿黄河来练手不成?

世?子?微微一笑,回头?吩咐贴身的随从?:

“到河沟边去看一看,他们的事情办完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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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就?算穆国公世?子?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把修堤坝的差事停下来让新人潘巡按练手。但人家在黄河附近晃荡了这?么?久,到底也不是白?费的。他设法找到了黄河改道前的旧址,并行文当?地官府,征用了一条早就?淤塞废弃的运河河道。十几天以来,穆氏花了大价钱雇佣民夫疏通河道,在运河的上流挖掘池塘贮存雨水及外溢的河水,制造出了一条微型的“黄河”同样?是地上悬河,同样?是泥沙淤堵,同样?是水流浑浊,确实?很适合实?验治水的思路。

当?然,即使是微型的黄河,实?验的消耗也极为惊人。从?开凿运河到挖掘池塘到善后料理,没?有上百民夫数万白?银是拿不下来的。世?子?坐镇时一切都还好说,但设若实?验失败,有了什么?后患,那将?来有人发难,至少一个“胡作非为、骚扰地方”的罪名跑不了;无论什么?样?的人物,被凭空扣上这?么?一顶帽子?,那都必定会大大的遭重。

所以,世?子?伫立在运河上游,俯首眺望着池塘中滚滚翻涌的泥浆,只说了一句话:

“先生有这?个信心么??”

站在他身边的潘印川不发一言,也实?在是无话可说。最开始听到世?子?轻描淡写的什么?“实?际展示”,他还以为只是勋贵子?弟恶劣的玩笑。但直到现在爬上高坡亲自看到这?条被开掘出来的运河,他才猛然醒悟,意识到对方是要?动真格一掷千金、劳师动众,居然只为了实?验一个虚无缥缈的“治水理念”,在物力珍惜之至的时代,这?简直可以称为癫狂错乱。

这?种癫狂错乱其实?是很不利的,因为本时代很难有人能接受这?种抛洒浪费一样?的试点。将?来要?是事情闹大了,世?子?这?种勋贵子?弟或许能靠着年少不懂事的风评逃过一劫,牵涉其中的小官却?多半是要?遭殃的。明哲保身,远避为上,在大安官场混迹多年的文人,都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因此,潘印川应该继续保持沉默,尽力置身事外。就?算真被世?子?点将?后厕身其中,那也要?尽量表现出不得已的态度,谨守小官的本分,免得日后被政争所波及。

可是,或许是因为天生英才注定的不甘寂寞,又或许是某种天命灵光微妙的闪烁,被官场本能所磨砺出的谨慎仅仅只维持了一刹那的时间,他还是开口了:

“卑职尽力一试。”

“那就?都托付给潘先生了。”

世?子?点一点头?,挥手示意民夫们靠近听命,随即便后退了一步,将?潘巡按让到身前。但在擦身而过时,他忽然又记起了一事:

“在下记得,潘先生好像曾经给工部衙门上过公文,纵论河工要?害。只是石沉大海,工部并未回文?”

“是。”潘巡按微微一愣,立刻回话:“那是卑职年轻轻狂时干的事情。各衙门自有职守,哪里轮得到下面的官吏多嘴搅扰呢?”

“也未必就?是搅扰。”世?子?微笑了:“不过工部衙门自有职守倒是真的。这?样?吧,先生以后要?是再有治水的方案,直接往外务处寄就?行了,不必劳动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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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祺屏退了一切闲杂人等,将?房门仔细锁好;环绕一圈再无疏漏,才放心盘坐在床上,从?袖中抽出了一张小小的名单,在“潘印川”三个字后打了一个红圈。

中枢有高、张、闫诸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