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压,但心中仍然存有极大的希望。他们在私下里称变法派为“桑弘羊”,皇帝为“汉武”,认为此竭泽而渔的招数绝不长久;只要财政断绝,就是翻盘的良机。
应该说,这个?推测其实是相当有道理?的。在变法派穷凶极恶的花钱效率下,东瀛不到九年就被刮了精光,“活像榨汁后的烂橙子”(出自英吉利银行的精妙比喻);五年破家九年亡国,速度之快超乎常理?,绝非正?常体制可以承受但问题是,世界上难道只有一个?橙子吗?
没?错,这就是变法渐入佳境之后,内阁开始四处出击的根本原因。东瀛榨干了要换西班牙,西班牙榨干了要换荷兰,荷兰榨干了要换法兰西。必须以闫东楼开发出的全新技术不断榨汁不断吸取,要抽取到足够多足够丰美的汁液,才能供应内阁挥霍无?度的变法政策。
这种吸取甚至并不是有意?识的。穆祺曾经在多个?场合为朝廷辩解,称自己及自己的同僚“一向爱好和平”、“无?意?战事”,每次都?会引来乐不可支的哄堂大笑,甚至诞生了俗语“穆祺许诺的和平”;但从当时内阁的档案看,穆祺的辩词其实并不是完全虚妄。如果说中倭、中葡之战都?明确的受到了国家意?志的影响,那中西吕宋之战等就基本没?有内阁指使,纯粹是因为商人争夺市场,各自购入武器火拼,将事情闹大了之后才捅到了内阁。面?对这样的自行其是,内阁当然大为不满,一开始甚至是严词拒绝,试图保持距离;直到事态持续发展,才不得不接下了这个?盘。
至于内阁为什么非得接盘嘛……这么说吧,吕宋之战涉及的那批货物里,有当时的皇帝及司礼监掌印合计八百三十万两的投资,要是内阁不下场翻盘,皇宫今年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所?以你说有办法吗?其实就是没?有办法。穆祺可能是热爱和平的,内阁可能也是热爱和平的。但变法走到了后期,已经是每年数以千万计的利润,皇帝太监及显要官员在沿海工厂里数百万两上千万两的投资。谁能对这样的力量说不呢?
近代化?的齿轮一但运转,就不是任何人可以阻止的,哪怕是它的缔造者。
题外话:在中西吕宋海战中,内阁顺利解救下了中方商人的货物,为皇帝赢得了巨额的利润。但战争也带来了意?料不到的结果:相当多郁郁不得志的保守派在此战中终于彻底破防;大概是觉得此生再也看不到变法派翻车的时候,或者是因为投资了西班牙国债赔光了裤衩;这些?人居然抱团逃往海外,借助荷兰人的庇护勉强落脚,然后写?下了大量的谣言辱骂皇帝与内阁官员,至今仍有影响。
不过,其中有关皇帝“痴迷炼丹举止失措”、“老而不死刻薄寡恩”、穆祺“癫狂错乱口出妄言”,以及闫东楼“贪得无?厌下作?败坏”的记载,大概并不是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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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倒吸一口冷气,猛的从肩舆上坐了起来!
第122章 招供
征伐倭寇的舰队于七月盛暑之时返回, 经山东驶往金陵,预备在此签署终战的条约。不过,在正式谈判之前, 悄悄外出?的穆国公世子还要处理一些小事?紧赶慢赶一个月之后,朝廷的使者居然也恰恰在这几日抵达金陵,送来了朝廷给世子定罪的公文。
当然, 不需要世子对这大半年来朝廷局势的发展有什么深入的了解, 他只要看一眼使者那张惨白到略无人色的脸,就已经知?道京城政治交锋的结局了。能够拿到千里出?使直面政敌魁首的重任, 这位使者当然是倒穆派中的翘楚。但也正因为如此, 当他在途中听到了东瀛大败亏输的消息之后,心中才骤然生出?了莫大的绝望:
无论?如何, 这一局都?是错尽错觉,输得是干干净净,再无回旋的余地了!
可怎么会这样呢?明明, 明明一切谋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