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只是一个随风摇摆的马屁精?
两个老头入内阁也有十年了,十年来?战乱灾荒官场争斗,哪一件事情是拍马屁写青词能?够平息下去的?平日里不声不响谄媚阴沉,直到今日大事临头,才终于显出了峥嵘来?。
但闫阁老的攻势还?没?有结束。他只是稍微一停,随后继续发言:
“这些文官的脾气大家都知道,一旦结成朋党,那就是朋比胶固,牢不可破,廷杖牢狱都不足以?震慑。平日里也就罢了,现在要是趁机闹大,怕是会搅了大事。”
许阁老看?向他:“首辅以?为?该如何?”
“当然?得用重手。杀鸡儆猴,才见成效。”
世?子忽的打了个寒噤,闫分宜的神色却从容而又平和,说到“杀”时也毫无波澜,仿佛真只是在讨论怎么?杀鸡;甚至言谈之余,还?能?晃一晃茶盏中?的热水。等到茶香徐徐泛起,他才慢慢开口:
“不过,生死?毕竟是大事,一点文字上的功夫是定不了罪的。”
“那就让在下来?代劳一二?吧。”许少?湖手捧茶水,安详出声:“我记得,弹劾的奏疏中?有一封是詹事府右庶子王鹏所上。此人与倭寇往来?颇密,私下还?与东南一带作乱的藩王有过瓜葛。现在正在办总是的逆案,只要两案合并,就能?用内外勾结图谋不轨的罪名杀了他。想?来?也足够威慑其余了。”
“这罪名无误么??”
“当然?无误。”许少?湖道:“王鹏是浙江湖州人,湖州知府恰是在下的门生,真凭实据是肯定有的。不过,这样的案子必得速战速决,不能?拖延。马上就要过节了,还?是得在正月前料理干净首尾。”
“这倒没?什么?。”闫阁老轻叩茶盏,若有所思:“犬子也干过几年的刑名,只要有证据在,流程快一点也没?有什么?。但既然?要做,就要做到底,如果一个王鹏还?不够……”
“也不打紧,在下手中?还?有别的名单。”
“那就有劳许阁老了。”
“岂敢岂敢,首辅实在谬赞。倒是首辅主持大局,别有一番辛苦。”
…………
如此风轻云淡,如此平静恬和,言语往来?体贴温煦,情谊殷切而又含蓄,仿佛这是两个老臣在午后轻松而又散淡的闲谈。但恰恰是在这样平淡无奇的光景中?,两人谈笑风生你来?我往,轻描淡写的就定下了开战之前朝中?种种的格局兵之大事,犹在庙算;多?算者胜,少?算者败。两位阁老或许不懂军事,但还?能?不懂朝政平衡么??
军事,我不行;朝局,你不行。穆国公世?子这种生瓜蛋子,懂得怎么?威慑百官吗?
当然?,事到临头,阁老们的手段也就要激烈一点了。他们彼此讨论了几句,总结起来?无非是三段论:不听话的刺头直接闲置;爱惹事的暂且罢官;有可能?扰乱大局的重拳出击,要么?关?要么?杀。闫阁老杀不了的许阁老杀,许阁老杀不了的闫阁老杀;两个阁老都杀不了的让锦衣卫秘密解决;突出一个心狠手辣,绝无迟疑。
不过,如此血腥淋漓的议论,却是在一派安静祥和中?徐徐展开。两位阁老一边喝茶一边杀人,一来?一往浑无烟火气,三两句间就能?定人生死?。只有世?子战战兢兢的端坐在侧,迫不得已聆听杀人罢人关?人的种种精妙思路,那真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惊恐局促,以?及某种莫大的不安。
……不是,哥几个都这么?狠的吗?
作为?一个年轻、幼稚、单纯的懵懂新人,直到此时此刻,世?子才终于认识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真相:无论飞玄真君万寿帝君,抑或闫阁老许阁老,这三个老登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之所以?先前朝政一潭死?水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