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一切的大政都是当今圣上乾纲独断,哪里有臣下妄议的余地?不过,以在下的猜测,七八个月之后?,朝廷可能会与东瀛有些龃龉。”

儒望稍稍瞪大了眼:“你们?要打倭人?”

“先生对此有什么疑虑么?”

“当然不敢有疑惑……但请问为什么呢?”

真不怪儒望惊诧失态。在如今这个时代东瀛列岛是被国际贸易所隔绝在外的弃儿,除了输出浪人武士充作殖民者的雇佣兵以外,在东南亚的事务上基本没有什么影响。一个有意于角逐海权角逐贸易角逐国力铸币权的新兴势力忽然腾出手来揍这样毫无?存在感的角色,当然让人千万分的不可理喻这就仿佛爽文主角苦心修炼神功大成,但下山后?居然不急着扬名天下独断万古,而是特意回村先毒打村里的恶霸二狗;情节走向之抽象离奇,绝对是可以让读者高呼退钱的。

不是,你脑子没问题吧?

穆国公世子的脑子当然没有问题,他翻了翻眼皮:

“这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儒望先生可能不知道,倭国阴狠毒辣居心实不可问,置之不顾必将为肘腋之患。庆父不死鲁难未已,为免后?世子孙之忧,朝廷不能不慨然承担。”

真是义正词严,郑重到让儒望都无?语的地步:

“……可能世子不太明?白?,我想知道的不是官方?答案,是真正的答案。”

“这就是真正的答案。”

绝世高手下山后?念念不忘的居然是干死二狗除后?患,不知道内情的围观群众大概会以为这只是可笑的托辞;但只有高手自己明?白?,二狗就是他最大、最可怕、最不能忽视的祸患,永远不能抹消的阴影与恐怖之一;无?论功力精进到何等地步,年少时的阴霾都始终难以挥去,纵使叱咤宇内,到底意难平。

不过,这样幽深曲折的心境是很难对外人解释的。所以穆祺补了一句:

“儒望先生不是在法?国的宫廷服务过么?那应该知道英法?之间?的关系嘛。”

儒望:…………

……你早说嘛。这个比方?一打,大家不是立刻就能明?白?了?

“但战争的开销”

“可以让东瀛赔。”

ok,最后?也是最大的难题也被解决了;儒望再无?疑问,起身表示愿意配合中方?的一切准备工作,并?相当期待大安对倭国的新一轮海战。所谓杀鸡给?猴看?,展现暴力的同时也是炫示筹码;未来这新一场海战的进展,显然将决定这位精明?合作者的进退取舍,并?大大影响未来南洋局势的走向。

被寄予厚望的火箭到底能不能有预料中的效力呢?这恐怕是海商现在最为关心的问题了。

·?.?

在送走儒望之后?,穆祺毫无?形象的缩到了躺椅上,显然是被一通长篇大论大大的损耗了精神;偏偏这一次的密谈又极为紧要而且敏感,谈判过程根本不能让外人窥伺,更?不必说留下具体的文字证据了。所以一应事务都只能由穆祺自己亲力亲为,想方?设法?的组织语言说服现在唯一可以信任的合作伙伴。而其中消耗的精力心力,显然是不可计算的。

不过,在费了这牛鼻子力气谈好基础框架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反而简单多了。穆祺从抽屉里摸出一支毛笔,呵开?笔尖饱蘸浓墨,在铺开?的纸上郑重下笔,尽力写得能够认清:

“太岳兄台鉴……”

到底是亲笔拟写、力求正式的书写,太简陋了也实在不像样。所以穆祺搜肠刮肚,硬是在信的开?头挤了两句四六骈文,引经据典铺陈排比,尽力表现自己肚子里那点墨水。但他的文化常识也就只能顶得住开?头的几句发挥了,写到后?头来还是只能放飞自我,刷刷刷刷大白?话拼命铺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