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等黄尚纲再次滚过?来问候,飞玄真君便不耐烦的挥一挥手,驱散了围拢的宫人?他看天书正看得正入神呢,哪里容得外人?打?搅?
【当然,这种言辞上的剧烈反差还不止一处。又譬如,世子在?他的奏折中宣称,朝廷对于南洋采取的是“和平共处”、“共同开发”的准则,言辞温柔敦厚,很得泱泱大国的体面。但在?儒望的日记中,世子对所?谓“共同开发”的态度是这样的:
“你们?还真开发呀?”
…………
不过?,相较区区的几句狠话,最让历史?学家们?吃惊的还是世子在?整场谈判中所?占据的地位在?早期的研究中,大多数学者都仅仅将穆祺视为主持上虞条约的花瓶,除了所?谓的“两顶皇冠”的论调之外,并不以?为彼时尚且相当之年轻的世子在?谈判中能起到?什么主导的作?用,整场会面应该是大部分由海刚峰及儒望控场,其余不过?备名而已;可从日记中看,事实却并非如此;或者说根本?就是大相径庭,完全?颠覆了数百年来的印象。
在?儒望的记载中,他与海刚峰出面同葡萄牙人?谈判的时候不是没有遇到?过?麻烦;其中关于赔款相关的争论,尤其是谈判的重点。葡萄牙人?当然不愿意?平白无故的支付高额的赔偿,所?以?在?会谈中胡搅蛮缠,竭尽全?力的试图削减金额,一度将谈判拖延到?近乎于破裂的地步。而儒望将消息上报到?穆国公世子时,世子却没有对谈判作?出任何具体的指示(从这个角度讲,穆氏“花瓶”的定位也算其来有自);他只是反问儒望,知不知道古希腊女祭司匹提亚的故事。
“女祭司匹提亚得到?了神的启示,写下?了十卷预言。她找到?了希腊最强大的王国,要将这十卷预言卖给他们?,开价是十个城邦。”世子道:“国王觉得这实在?是太贵了,于是婉言回绝,希望能讲一讲价钱。匹提亚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第一卷预言立刻扔到?了火里,然后?告诉国王,剩下?的九卷预言开价二十个城邦。”
“因?此,我们?的态度也是一样的。你可以?告诉葡萄牙人?,乃至南洋所?有的外国人?,中国开出的第一个条件,永远都是最好、最妥帖、最照顾朋友利益的。”儒望清楚地听清楚了世子的话:“如果他们?拒绝了这最好的条件,那我们?也就只有表示遗憾了。现在?,请你转告对方,我方索要的赔款增加十万两。”
到?了最后?,赔款总额就变成了四百一十万两。
即使在?如今看来,这种反差也是相当令人?震骇。更不用在?研究风气还相对保守的早期。如果查阅在?刚刚发现《儒望日记》时发表的论文?,那从严谨冷静的学术用语之下?,可以?很发现历史?学家们?难以?掩饰的震惊
原来你小子这么极端呐?!
】
原来这小子这么极端呐?!
飞玄真君的眼睫颤了一颤,同样生出了震惊。
当然,相比起后?世历史?学家那种被长久欺瞒后?骤然揭露真相的震惊,飞玄真君的惊异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生起太大的波澜大概是在?日常中被世子创得太久已经麻木,就算在?疯癫错乱之外再添一个极端的人?设,其实也不能改变什么印象;反正创的也是葡萄牙人?,与真君何干?
至于所?谓的什么“双面人?生”,什么蓄意?掩饰的奏折……皇帝稍稍吐出一口浊气,也没有生出什么追究的心?思。虽然这些手段看起来是虚伪了一点,但皇帝手握大权数十年,已经是太明白朝廷的潜规则了,亦不能不表示理解。
大安文?官继承了自汉武太史?公以?来记载历史?的传统,所?谓胜则轻描淡写;败则大书特书,区别对待明显之至,而且理由也是极为充分天·朝上国煌煌正统,